“大彦。”于倾城低声咬出他的名字,缓缓靠近了他的胸口。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南宫彦冠上的玉穗叮当作响,玩味的眼神扫过怀中的人每一寸眼神变化。
心跳声,汇成一片,都越来越快。
甚至连呼吸声都不自觉乱了节奏。
南宫彦将一只手环在于倾城的腰上,另一只手伸到桌案上拿起一个新的锦盒:“原本想明日再给你,既然你来了,就请将军娘子笑纳。”
于倾城怔怔地看了一眼锦盒:“这是……?”
南宫彦笑了笑:“聘礼。”
这是他,身为天子之后,许给于倾城的聘礼。
于倾城忽然想起今日南宫彦在御花园说的话:【若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呢?做我唯一的东宫皇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他现在要给她聘礼?
可是东宫皇后的凤印?
于倾城微微皱眉摇摇头:“你可是答应我,让我去做你的将军,守护你的疆土,而不是拿东宫皇后的凤印留下我、束缚我……”
她说过,她不想成为下一个厉凤行。
南宫彦微微笑着启唇,语气温柔而缓慢: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自然不会为难你。”
“所以我给你的聘礼,不是东宫皇后的凤印。在我心目中,凤印配不上你,也不会、不舍得让你成为下一个厉凤行。”
说话间,他单手拇指推开了锦盒……
金銮殿烛火摇晃,锦盒缓缓打开,折射出闪耀夺目的光芒。
是虎符!
而且是全新的虎符!
以前的虎符,分为左右将军两个,现如今躺在锦盒里的这个,是将两个合二为一,镀了金。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一只猛虎,一双目怒视前方,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南宫彦拿起虎符,放在于倾城的掌心:
“你不喜欢坐东宫,就不要困在东宫。”
“现在,我以本朝唯一的虎符作聘,对你许下天子的承诺——从今起,你就是唯一的大将军。”
“我将中原所有的兵马交给你,没有你一声令下,谁也无法调遣三军。就算是你的父亲老俞将军、或者其他朝中将领士兵,都任你差遣。”
于倾城:“……”
她只是要一个将军之职,想去替他征战四方平定疆土,解他后顾之忧。
而他反手就给了她无上的、统领三军的权利……
所有将领听候差遣……这可比女匪首,还要山寨大王。
南宫彦抬眼,示意了一下桌上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军事地图:
“还有,这是这次征战罗番的地图,关于作战手法、注意事项我都无一遗漏地绘给你了,你且好生收着。”
“这次作战,小俞将军身边可没有了龚雁军师,所以,你的【军师】只好提前都帮你做好了。”
于倾城:“……”
在边疆时,她一心冲锋陷阵,他便在身后默默化身一个叫做龚雁的军师,出谋划策又救她于各种危险之中,从没让她受过一丝一毫的伤,反倒南宫彦自己差点药毒发作、中箭而亡。
现如今,他政务繁忙,竟然还连夜帮她研究罗番作战地图么……
这个混蛋皇帝郎君……
于倾城又何尝不知道,她上战场,拼的是真刀真枪,而他坐朝堂,拼的是尔虞我诈。
这一仗,于他于她,都不好打。
但她会陪他。
他叱咤风云,她便陪他并肩作战。
一般,历朝历代皇帝为了平衡势力,才将兵符一分为二,而他,竟将兵权合并,都悉数交付给她。
这简直是写进史书里,都要被后人唾骂的程度。
于倾城只觉得鼻头一酸,看着手上的虎符还有桌上的作战地图,忍不住埋怨着:“幸好这里没有什么直谏的臣子,要不然传出去肯定会说,当下的新君,就跟说书先生话本里面说的那些昏君一样,简直是【色令智昏】……”
南宫彦强忍着笑,只低下头,将双唇蹭在额角碎发:“这哪里是【色令智昏】,这是【信任】,是朕这个皇帝郎君,对寨主娘子的信任。我可是把自己,也把自己的江山都交给你了。”
于倾城将虎符轻轻放回桌上的锦盒之中,用纤细微凉的手指戳了戳南宫彦的胸口:“你就不怕——本将军造起反来,挟天子号令天下?”
反倒是南宫彦“噗嗤”一笑:“我家将军娘子做的,不就是强取豪夺的勾当?”
嗯,这对话甚是耳熟。
犹记得南宫彦初次落入于倾城手上时:
【今晚,你可就是我的——压寨郎君了。】
【无耻!婚姻大事,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要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这样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我本来干的就是强取豪夺的勾当,有问题吗?】
【……】
南宫彦的唇,落在了于倾城的颈窝。
伴随着齿尖的啃咬和越发收紧的拥抱……
亲吻的间隙,他不忘在她的耳畔低声说:
“倾城……”
“有你在,我便不会输。”
“为了你,我也不能输。”
于倾城只觉得浑身都软了,此时的南宫彦微微起身,身上的丝缎的面料松散开来……
金銮殿的龙椅之上,手指所到之处,唇瓣所到之处,都是滚烫的温度。
南宫彦的手紧紧扣在于倾城的腰上,让她动弹不得。虽然动弹不得,却又娇纵着她——以下犯上。
于倾城凑身在他的耳畔:“今日我在御花园说的,在【要你】之前,我想先要个将军的赏赐。现在将军的赏赐要到了……该排在后面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