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这个报社的社长兼总编。

“抱歉，史丹利先生，我最近肠胃不是很好。”

“你要是再不回去把你那狗屁不通的报告写完，那我保证你下个月会因为没钱吃饭而拉不出屎来！”

连嘉的道歉非但没有得到史丹利的宽解，反而招来一顿臭骂，连嘉立刻离开卫生间，回到报社办公厅。

在这个繁忙的新闻编辑室里，不同岗位的人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在房间的一角，记者、编辑、美工围坐在他们的办公桌旁，他们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件、笔记本和书籍。

十多个员工把百来平的房间挤满，老式打印机的“哒哒”声、笔尖滑动纸页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连嘉回到堆满物件的工位，老旧的桌子上沾上了不少咖啡的污渍。

旁边的同事冲他做了个鬼脸，似乎在安慰被主编训斥的连嘉，连嘉也冲那个同事微微一笑。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八点整，窗外的夜幕确认是晚上八点，而办公室里忙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有下班的迹象，连嘉生意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后就开始摸鱼。

看了大概十来分钟的资料，又听见隔壁办公室传来，史丹利先生的怒吼声。

“看看你写的稿子，简直就是狗屎！”

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怒斥和责骂。

史丹利捏着一沓文稿，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大厅，身后跟着二十多岁的姑娘，眼圈发红，似乎被主编训哭了。

“啪！”

史丹利满脸怒容，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把这沓文稿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看看你们有些人写的什么狗屁东西！”他一边怒吼，一边挥舞着手臂，“谁会在乎德林工厂死了几个工人？别把你们前进报社那一套带到我这里来，我们的读者可不会关心外城区那些贱民的死活！”

似乎还不够解气，史丹利又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使劲踩了几脚，额头上青筋暴起，接着吼道：

“我们的客户更在意的是，德林男爵是不是在他夫人的生日宴会上邂逅了某个丈夫刚刚去世的贵夫人，或者德林的女儿有没有偷偷和某个商会公子出去约会！”

“你们要是还想坐在这里悠闲地喝着咖啡，而不是和那个该死的下岗工人一样，就给我重新写！”史丹利双目圆睁，恶狠狠地说完，猛地推开报社大门，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见老板走了，本压抑的工作环境瞬间开始活跃了起来，几个同事安慰那个被训哭的小姑娘，同时咒骂着压榨他们的老板。

刚刚冲连嘉鬼脸的同事此刻也停下手中的事情，使劲伸了个懒腰，顺便发出销魂的呻吟。

“唉~她是从前进报社跳槽来的，还没适应我们报社的环境，其实她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

呻吟完之后，这个同事也正经起来，开始和连嘉讨论工作。

“连嘉，你手里有什么值得报道的素材吗？”

连嘉把椅子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东桥有一群母猪排队跳进水沟里，你觉得怎么样？”

“狗屎！”

“我也这么认为。”

这个同事名叫索达尼，是报社的老员工了，也是连嘉的前辈，棕色的头发有些稀疏，可能是经常加班的原因，脸上一直挂着黑眼圈，显得气质有些羸弱。

“说正经的，我们报社不像那些大媒体，一天一刊，掏空家底也只能做到一周一刊，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后天就要排版印刷，周四就要发行新的一刊了。”

连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份报纸，指着上面关于连环杀人犯的报告。

“你觉得这个杀人犯的报道有没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