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人的目光停在舟飞郁身上,虽然脚步后退,眼底却毫无善意——
高然所求碎石,实则便是要舟飞郁的命,而宿人早已有此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鬼爵的表示。至于为什么想杀了这个人,宿人自己也不能确定缘由。
舟飞郁谨慎地后退了一步。以舟飞郁为中心,祁聊慢慢靠近,贺年和秦灭雪走到了舟飞郁与宿人之间,严阵以待。
易芳歇犹豫间拿上了石盒,交给了余济,未有一言,甩身闪进里院。
悄然出现在了宿人身后。
宿人侧头看了一眼,莫名奇妙的对舟飞郁笑了一下,好像没有恶意似的,但大家依旧严阵以待没有丝毫松懈。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丞相大人到——”
贺年眸光微动。
军队整齐的步伐声渐渐入耳,士兵们一个个小跑进院子,排开,围成一个圈。
院内所有人都收起了手中兵刃,乖乖站在一旁。
院门口,张谦白单手背起,手中拿了一把扇子靠于前腹。
羽扇纶巾,黑色的胡子理的很是利落。他率先扫视院内众人,而后才吝啬地瞧了一眼的外甥贺年。
“诸位侠士,不必拘谨。”张谦白客气地开了口,犀利地看了一眼贺年。
贺年从舟飞郁身旁走了过去,祁聊也跟了上去。
张谦白没有看外甥,而是慈眉善目地听祁聊讲话。
“张丞,近来身体可好?小辈祁聊请安了。”祁聊欠身行了一个礼。
“郡主客气。”张谦白压低了些声音,“带摄政王的话,早日回京。”
祁聊对张谦白恭敬地点点头,而后挨了过去小声说:“张丞,贺老大又输了六百两给我。”
张谦白眉头一跳,清了清嗓子,小声回道:“改日送郡主府上。”
“黄金。”祁聊嫣然一笑,补充道。
张谦白一压鼻头,瞧了一眼祁聊的面容,随后直起身,向旁边一抬手,重重往贺年后背拍了一巴掌。
“舅舅,留个面儿留个面儿。”贺年挪远脚,压着声音祈求,“孩儿错了,舅。”
舟飞郁作为贺年不肯离开视线的“娇娇”,只能微微笑着给贺年一个面儿,主要还是张丞相顺着外甥的目光看了他好几眼,那可得装住。
暗地里,宿人已不知何时,到了舟飞郁身后,一只手搭上了后者的肩膀。
舟飞郁微微侧头。
易芳歇将青鹰剑柄点在了宿人腰侧。
宿人轻轻地“哼”笑了一声:“你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我说,这位宿人前辈,鬼爵应该不想要我的命吧?”舟飞郁没有回答,看向远处张丞相那边,嘴里的话音只有身后两人听得见。
宿人也同样不回答:“。。。”
“那就是你想。”舟飞郁连蒙带猜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宿人低眉一想:“从你说要杀了我时,我心中便看你好生不爽快。”
“我赔礼道歉。”舟飞郁微微扭头向后看去,
“更该死。”宿人。
“哈,”舟飞郁轻微的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暗淡下来,语气却更加随意,他有意试探,“你可真像…我的一位故人。”
宿人手上一紧,大拇指插进了舟飞郁后肩。
舟飞郁肩膀到脖颈瞬间绷直,血色浸透了衣物。他咬紧牙,对于宿人的反应,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抱了一下。
与此同时,易芳歇抵在宿人腰侧的青鹰出了刃,他本也要宿人血偿,却被一股力量阻挡,无法近身。
好几个数之后,三个人才反应过来,宿人突破到达了二品境界。
舟飞郁叹笑一声:“恭喜啊,前辈。”
宿人看着舟飞郁的脑袋,心中莫名空荡,滋味不好,说不出话。
“诸位侠士,打扰了。”张谦白挺直脊梁,抬头说完,便转身离去,军队随之。
“保重。”贺年皱起眉头,向众人一一抱拳告别——人生离别之匆匆,不知何时又相逢。
祁聊笑着,好似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易芳歇,而后望着张谦白和贺年的背影渐行渐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沉下了心。
易芳歇看着祁聊的背影,抓紧了青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