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爵大人,当真是许久不见,您一如当年风采啊。”萧愁迈着款款的步伐向前走近两步,膏脂般的大腿上,系了一根紫色的绳子,串了铃铛,她玉手轻轻托着自己的下巴,在铃声乱作响中,娇俏的面容挂着迷人的笑,“爱美之心呢,人皆有之,不知鬼爵大人,可否愿意将这永葆青春之法告知奴家?”
“萧左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是生不如死啊。”鬼爵轻轻勾起嘴角,抬起手指,将桌上酒杯引来,他垂眸瞧了一眼稍微浑浊的酒液,而后送到了萧愁面前,“不过,在下愿意招待萧左使一杯浊酒,不知可否赏脸?”
萧愁看向面前的酒杯,神色惊变,她立即低下头,赔笑说:“还是,不了吧。”
鬼爵轻蔑的哼笑一声:“那二位请回。”
此时,光头老夫立即走上前夺过萧愁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他声音犹如老鸭:“我二人,前来和鬼爵大人做交易,也不至于停在一杯酒面!”
“哈哈哈哈……”鬼爵将贴脸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他站起身,睥睨着高台下的二人,皮笑肉不笑道,“你们都找过啸羽阁做了交易,还有何筹码和我做交易呢?”
“我二人手中没什么筹码。”光头老夫萧忧上前,歪低下头,双瞳上移盯着鬼爵说,“万孤烂命万条,只要鬼爵大人愿意,随时调遣。”
“二位使舵可知一山不容二虎?”鬼爵眼皮肉眼可见的一跳,语气阴冷。
“鬼爵大人大可放心,啸羽阁所要与鬼爵所想并无冲突。”萧忧摸了摸光滑的头,弯腰后退了两步。萧愁跟着后退,腿上铃铛声响甚微。
“三言两语,你们好大的面子。”鬼爵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萧愁和萧忧两两相望。
“走吧,先给鬼爵大人找份大礼才是。”萧忧负手向着门外去。
铃铛声消弭于耳,侍鬼殿里,顾怀风仰躺在高悬的房梁上,嘴里叼了一根和他头发一般灰白的枯草,神色凝重——万孤教到底是想要什么?这么拼命。
接着残影掠过,微风拂过殿宇。
深林小道上,神木堂堂主沈烛一身深色宽袖绸缎,身边跟了一个同色衣裳,黑色护腕的弟子沈近水。
“堂主,当初暮晚比武大会,您明知道舟飞郁作弊为什么不拆穿他?”沈近水问。
沈烛不屑的“哼”了一声,正想回答,却顿足,侧耳聆听。
沈近水见状,呼吸轻缓下来,清风吹过幽静的深林,夜色越加浓郁。
“顾前辈,好巧。”沈烛神色缓和过来,昂起脑袋,看向旁侧的林梢。
“姓沈的,神木堂在你手上是真的越发风生水起啊。”顾怀风翻身而下,停在沈烛面前,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瞄了一眼旁边的沈近水。
沈近水立即行了一个礼:“顾怀风前辈,幸会。”
“哼,你这弟子叫什么名字,我看比你这小子礼貌多了。”顾怀风凑近了两步瞧沈近水。
“我堂大弟子沈近水,顾前辈抬爱。”沈烛依旧昂着脖子说话,虽然微微笑着但眼睛里的笑意十分吝啬。
“起这么个俗气的名字。”顾怀风看着沈近水背起手来,转头看向沈烛,“来侍鬼山做生意啊?”
“侍鬼山也算我值得亲自跑一趟的地方,顾前辈有何疑问?”沈烛接上顾怀风的目光,长得一副中年男人的摸样,语气像纨绔子弟。
“神木堂生意兴隆,遍布天下皆是雇主。”顾怀风绕过二人,摇头晃脑而行,“我能有什么疑问?顺口一问罢了。”
沈近水望着顾怀风离开的背影,转身跟上沈烛:“堂主,顾前辈怎么在这?”
“生意之外的事,不知道为好。”沈烛踩上一级级台阶,没有回头,“啸羽阁和侍鬼山是什么地方?”
沈近水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说:“江湖第一门派和江湖第一居所。”
“我再问你,”沈烛依旧径直往上走,“比起当年风荷,啸羽阁和侍鬼山算得了什么?”
“算……堂主我其实并没有了解过真实的风荷。”
“算不了什么。”沈烛回过头很认真的说完,而后继续向前,“舟飞郁作弊又如何,他所学的武功心法不假,江湖人抢他利益所趋。”
沈近水:“那我们为什么不……”
“有些生意做不好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沈烛一眼透过树林尽头,随后嫌弃的瞥了一眼沈近水,没再说话。
沈近水低了低头,吸了一口气说:“连啸羽阁和侍鬼山都还未有什么行动,我们是否还需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