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路致远便早早的来到了镖局门前,这里便是队伍的出发地址。
只见远离镖局的一处空地上,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一边,有的三三两两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各自在整理自己的行囊。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加入镖局队伍的零散商旅,以及去往函谷关探亲访友的。
另外在靠近镖局门口的一边,两名镖师正在指挥着杂役们搬运货物。
其中最抢眼的,还是昨天那位威武青年,只见他不停的吆喝着,一会说:“马五,把那个箱子绑紧了。”
一会又大声喊:“小三子,把那几个货物都扛到车上,都摆规整了。”
还时不时的给众杂役们灌鸡汤,“大家都努力点,只要做好,这趟镖完成了,到时史镖头高兴,说不定会传你们一两招武功,只要好好修炼,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上趟子手,到时每月都有十两入袋,想想都开心!”
众杂役听了都很上头,干活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
路致远看着前方正眉飞色舞的威武青年,总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似乎原身跟这人认识,但这时心中的那种不好之感又冒了出来,似乎是阻止自己去跟对方相认。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万事求稳的路致远摇摇头,暂时放弃了寻根究底,走向了另一边等待的人群。
“大兄弟,我能跟你打听一个事吗?”路致远刚接近人群,旁边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妇人站在那里。
身上穿着一件洗浆得发白的陈旧衣裳,显得有些寒酸。
手牵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则羞怯地躲在母亲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从他们的举止和神情可以看出,这对母子很少出门,与外界接触也不多。
“大嫂,有什么事吗?”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路致远有些疑惑地问道。
妇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大兄弟,谢谢你啊!是这么回事儿,我当家的去函谷关当劳工已经两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当初走的时候,他们招工的人说得可好了,说顶多一年就能回家团聚了。可现在……唉,我想拜托你给我家那口子带个口信,行不?”
路致远心里本来不想管闲事,但看到眼前这对衣着寒酸、神情落寞的母子,内心深处还是被触动了一下。
于是,他轻声问道:“大嫂,你当家的叫什么名字啊?他在那边具体做什么工作?有没有详细地址呢?”
面对路致远一连串的问题,妇人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她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男人叫郝大山,当时招工的人说了,就在函谷关那里,有一个特别大的矿场,好多人都知道呢,我男人就是去那儿挖矿的。”
听了妇人的话,路致远不禁感到一阵头大。他心里暗暗嘀咕着,估计事情不会像妇人想象得那么简单,甚至可能会得到不好的消息。
但他又不忍心直接打击对方,只能安慰她说:“大嫂,你想让我给他传什么信呀?要是我能打听到你男人的下落,肯定会帮你把信带到的。”
“你就对他说,家里有急事,让他尽快回家。谢谢!太谢谢大兄弟了!”妇人一边说,一边和小男孩给路致远弯腰感谢。
看着妇人牵着小男孩,不停的去找人帮忙传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路致远这样的好心肠。
有些人听完,很敷衍的说好。
有些人,甚至都不听,连连摆手,让妇人赶紧走开。
路致远不禁感叹,普通人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