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这种破地方都能碰到纵云观的人……”

“一把雷击木剑就这么毁了……真是骡子！”

男子骂骂咧咧的踩上土堆。

左右张望。

苏云青从土层下面钻出来。

脸部全是土壤。

疯了一般拽住道士手臂一把把他拉出来。

双手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干咳。

桓仁回听到动静，立刻飞扑到土堆对侧。

俯身就看到那灰头土脸的少年。

戏谑着握紧利剑。

纵身跃下。

苏云青惊恐得喊话道：“你到底是谁！你我无冤无仇！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何以为堪下此三滥到对我一个三境的剑修下手！”

少年眼球充血，唾沫横飞道。

不知是暴怒还是恐惧。

不知是不甘还是自卑。

桓仁回一脚把少年砸飞。

鞋底踹在苏云青鼻梁上。

口中鼻中黑血流下。

倒飞数米后重重摔落。

桓仁回提剑走近，百无聊赖。

少年捂着断裂的鼻梁，泪水打转，狠狠咬着牙。

男子边慢悠悠朝少年走去，毫不着急，边开口虚假忏悔着，道：“我跟你确实无冤无仇，听命行事而已，怪不得我……”

少年身后墨绿翠竹侧弯，留下一条分开竹林的剑气沟壑。

苏云青愤怒异常，眼神中闪过红黑剑光，踉跄着站起身，嘶吼道：“这到底是什么狗屁道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个不要脸的说法！”

桓仁回握剑前扑，一剑刺向少年。

剑刃贯穿苏云青左肩。

鲜血呲一声喷出身后，苏云青嘴唇颤抖，黑血掺杂着唾液滴啦在少年嘴唇。

苏云青左手握在贯穿肩头的长剑上，手掌被划破，往下滴血。

嘴唇颤抖着，眼皮下垂。

双腿已经站不稳了。

男子扯着嘴角，望向凄惨少年，笑道：“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没办法去反抗一个强者的意愿，你没办法去阻止一个强者的杀伐，哪怕目标是你自己……你也没办法……哈哈……”

桓仁回握着脸嗤笑，右手剑刃不断用力，渐渐刺进少年肩头。

————

远处山头上。

地面全是毫无章法的乱脚印。

天边朦胧，凉风阵阵。

李渊望着那边动静急得头皮发麻。

重重叹息一声后，拔出腰间墨煞就准备过去救人。

还没有所动作就被一声深沉、略显苍老的声音呵斥住。

“不许去……”

李渊扭头有些生气，手上握着剑，急切道：“还不去？再不去那小子就死了！桓仁回那条杂鱼剑道造诣不高，出手那是极不讲分寸！”

“江天衍那老王八蛋派他来绝对是要下杀手！你还不让我去救他！？”

“等会人都没了！还搞什么名堂！等着开席啊！”

出声呵止李渊的那人坐在树荫下，头顶乌云挡住阳光。

只能望见其身形轮廓。

“我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树荫下的声音不慌不忙，不像李渊那般，急得都开始吼了。

后者一把将剑摔在地上，理论道：“不去不去不去！我听你的行了吧！等会人被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哭！”

男子一屁股坐下，盘腿环胸，皱着眉头。

身边草丛作响，李渊挑眉望去。

接着就看到草丛里钻出来一只粉白色的小狐狸。

身后五条尾巴，毛色干干净净，与周围墨绿植被和头顶灰暗苍穹形成强烈反差。

白可化成人形火急火燎走到李渊身边，手指指向远处空地，声音呵斥道：“你还坐在这里干嘛，等下雨接水喝呢！那个叫苏云青的都快被桓仁回打死了你不管？”

李渊一脸冤枉，闷声不响，过了一会气愤道：“我管不了！你问问那个运筹帷幄的，苏云青快被打死了我们管不管！”

白可狐疑狐疑的扭脸望向李渊下巴所指。

树荫下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身板笔直的老者。

狐狸女人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其人，直到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脸上惊慌失措。

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

尾巴一激灵停止摇晃，坠在身后。

立刻躬身行礼。

“白……白可拜见第一镇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