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冰啤越喝越多,后劲大,慢慢醉了,到厕所都吐两回了。白河发现后,让马武把他扶到隔壁空闲小包厢,打开空调,葛涛嘴里罗哩叭嗦,不停咒骂李四,白河喊服务员拿来冰水和酸奶,吩咐一个小妹喂他喝。白河又问马武李四是谁,马武从打架开始,把事情大致学了一遍。白河问葛涛:“涛弟,多大点事儿,你还放心上。要不哥安排人把那个叫李四办了,给你出出气?”葛涛晕乎乎瘫在沙发上,卷着舌头说:“办他,白哥,你帮我办他”。
白河让人把大耳朵喊过来,此人二十来岁,一米七多点,平头,肌肉精瘦,腰杆挺拔,是白河核心兄弟。白河对大耳朵和马武说道:“大耳朵,你带马武把李四办了。马武你指人,不要露面,大耳朵负责办事。手脚干净点,别让人认出来”。
大耳朵问:“办到什么程度?”
白河想了想说:“下手别太重,带点残。”
马武出去的时候,问大耳朵:“老大不是说风声紧,让我们这段时间低调点吗,怎么这次下这么重的手?”
大耳朵笑了笑,说:“咱们混的是社会,老大做的是生意。”
电话里知道徐秀兰今天来不了医院,李四很能理解,心里却有一些空落。徐秀兰跟他说小舅读书的时候经常带自己玩,还偷偷省下生活费给她买东西,是最好的舅舅,李四不能说什么。初尝恋爱的甜蜜,男孩恨不得每一刻每一秒和心上人依偎在一起,何况还是痴恋两年多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李四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徐秀兰的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全身的一切仔仔细细在脑海里回味了几十遍,觉得爱人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一点、一丝、一个分子、一个原子的瑕疵。有几个地方好像不够清晰,也没什么关系,下次见面看得更仔细就可以了。这么好的女孩儿,是我女朋友,李四嘴都要咧到耳朵上。想着徐秀兰浅浅的笑,俏皮的表情,温柔的话语,李四的心像被揉碎泡到了美酒里面滋润,醉醺醺的感觉像喝了两斤茅台,虽然李四并还没真正喝过茅台。月牙儿一样的女孩儿,对自己是那样好,那样体贴,李四觉得就算马上死去,今生也值了。
想到死,李四觉得很不吉利,赶紧在心里“呸”了几口。自己死了,徐秀兰一定会伤心,怎么能让她伤心呢,怎么也不行。李四暗暗发誓,要用尽全部的努力,永远爱她,永远守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不让她有一丁点儿伤心,不让她有一丁点儿难过。
医院的住院营养餐又贵又难吃,李四决定到外面改善一下生活,街上那么多好看的小吃,自己好多都没吃过。把葛红兵给的红包锁到柜子里,整整一万块呢。徐秀兰带来的阿迪达斯T恤和短裤,对李四来说是名牌了,换上去不大不小,正合身。用手机镜子照照,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让徐秀兰看到一定糗死了。吊着绷带,问病友借了个梳子,到卫生间蘸水把头发一丝一缕的拉直,重新四六分好,又刮了胡子。
医院对面,有一排小饭馆,李四找到一家人气颇旺的鸡汤面叶馆子,叫了瓶冰汽水,配上鸡架,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天色还早,他准备周边走走,消食健胃。想起徐秀兰跟他聊过,她童年的幸福时光,就住在县医院大桥附近徐小庄度过的。有关徐秀兰的一切,李四都充满好奇心,他决定到徐小庄看看徐秀兰成长的地方,看看她家老房子。
路边小超市买了瓶矿泉水,边走边打听,二十分钟就到了。徐小庄是景原县城里少数没拆迁的村子,原住户基本都搬到热闹地方居住,现在租房子在这里的,大部分是周边乡镇上打工的。挺热闹,人来人往,里面小吃理发按摩店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