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痕一副突然间长大了的表情：“哦……”

下课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李赎被一股奇妙的触感唤醒。

他睁开眼睛，与一双小眼睛四目相视。

方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李赎的一只手都塞进嘴里啃起来。

李赎把手从他嘴里抽出来，湿漉漉的拖了一桌子。

方小小说：“饿了，蛋糕你好香。”

李赎想揉脑袋，但是手这个样子实在难以忍受，李赎说：“我是你的备用存粮吗？”

“啪”

李赎的脑袋给人拿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李赎回头，居然是宁毓。

她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果仁糖，说：“你睡一个上午了，一直没机会给你，给了你也是被傻大个吃了。”

李赎疑惑：“给我做什么？”

宁毓白了他一眼：“饿了就容易想睡觉吧？”

方小小长大嘴巴，往空空的大嘴里指了指。

宁毓一甩小马尾：“总吃你都吃不饱，你没有。”

她回头离开了。

许痕用肘子顶了顶李赎：“她喜欢你。”

李赎拿起巧克力糖：“喜欢你全家。”

李赎跑到洗手间洗手，抬头，看着正常无比的镜子，透过镜子，看见了正对洗手间门口的几个摄像头。

“李赎。”

李赎听见有人叫他，李赎回头，愣了一下。

钟启无奈地扶额：“说点什么，不然我在我组员面前很尴尬的。”

他背后站着几人，都好奇地打量李赎。

李赎擦手，靠在洗漱台，看着他说：“你是鬼吗？”

钟启挑了挑眉毛：“你还记得？”

“记得一点……”

“我还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呢，没想到差点被学弟秒杀。这还是头一次。”

钟启热情地搂住李赎的肩膀，他背对摄像头，加上李赎也挡着，形成一个摄像头看不见的视觉盲区。

他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一只手张开两根手指指在胸口两侧，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在额头眉心。

“要不是你还特意绕开我身体里的黑细胞核，就算我有S级的低级母体基因也是没辙。”

李赎摸了一上午的鱼，反问：“黑细胞核是什么？”

钟启笑：“哦对对对，你们还没学到那一课，超纲了，以后杨老师会讲到。”

“钟队，走啦，龙指挥在催哦。”

钟启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如同撕下许久以来戴着的面具，他摘下了入耳式耳机，在李赎耳边低声说：

“如果我失控，要记住我说的话。杀了我。”

李赎还在发懵状态，钟启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对换了一批又一批、已经很多次弄混死人与活人名字的组员说：“哎，向我最看好的学弟多告下别都没办法，行，李赎，后会有期。”

他朝李赎比了个大拇指。

李赎从小卖部买到了面包，他找到一个难得的地方啃起了面包。

这里处在高处，可以看见大海，海鸥在海风里滑翔，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风有些热，咸咸的。

不过幸好有棵大树可以乘凉。

“钟启他们去调查尸菌的移动动向了。听说尸菌正在绕着沧江水库进行活动，行踪十分可疑。”

李赎吓一跳，差点被面包噎死。

“你特娘怎么神出鬼没的？”

许痕靠着树，海风将他的风衣吹的摇响。

许痕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平板，他把平板翻过来，里面是一个特殊的黑色界面，他的信息卡插在平板上面，这应该是特别设计的。

他问：“你没有这个？”

“我的在宿舍，你怎么随手带在身上？”

“这个平板可以通过身份卡知晓世界上各种记录下来的信息，你就没有想要知道的东西吗？”

许痕表情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把平板收了起来，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赎问：“你又想知道什么？”

许痕斜斜地瞥他一眼：“我的事情你少管，我管你去死。”

李赎：“……”

这家伙又开始犯病了。

走过的路线还挺熟悉，那是他们前些天测试力量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一些无人机正在高空维修摄像头，还有些看着就傻乎乎的子弹头机器人正在打扫各种碎片。

那个巨大的埃癸斯晶体没什么不同，里面的女性仍然是那个十分奇怪的姿势。

许痕一拳砸在上面，听得一声闷响，地面的沙子震得四飞，灰尘乱卷，李赎一边挥手一边咳嗽，机器人与无人机吓得哔哩哔哩乱跑。

虽然不知道它们哔哩哔哩个什么，但想必骂得很脏。

许痕活动着流血的手，弯曲的指骨在快速自愈。

他说：“你之前不是发现了什么吗？再朝这里打一拳。”

李赎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你闲得……”

“呼……”

一阵风吹过，二人同时僵住。

他们抬起头看向埃癸斯晶体上方。

在那里蹲着一个女孩，她似乎有白化病，头发和眉毛睫毛都是雪白，穿着一身白裙。

她脸上带着和幼童一般的天真无邪，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和邪念，五官精致得不可能是上天的产物，侧坐着低着头。

她的眼瞳是赤金色。

她没有任何举动，然而二人却移动不了半分，汗液不停地流淌，连一直是情绪稳定的许痕，动作也开始变形起来。

许痕说：“你上课没听，陆言老师说过，在低级污染体面对高级污染体使用能力时，会下意识对高级污染体产生臣服的欲望。这是……等级压制。”

她不仅仅是脖子戴着白环，连同双手手腕、双脚脚腕都有一圈白环。

她盯着李赎：“你的眼睛，和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