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赎。”

李赎盯着他的口袋。

“性别。”

我光着身子你问我？

“性别？”他重复道，语气没有变化。

“……男。”

“年龄。”

“十八。”

“感觉身体不适吗？”

“我感觉有点冷，给我件衣服怎么样？”

他用笔在本子上写了什么。

李赎盯着他的口袋。

他还在写。

他突然问：“我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吗？”

他停下笔，抬起头看李赎。

李赎脸上流汗。

男人将都是伤痕的手探入口袋，往外拿，拿出一颗黑色的石头。

李赎立刻头皮发炸。

男人看向李赎：“你知道这个？”

李赎突然有一种将面前的人杀死的冲动，好像自己不这么做自己下一刻就会立刻死亡。

这种冲动来源于本能，他潜意识里知道他能轻易地挣脱四肢的手铐。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无法这么做，李赎感觉到暗处有更大的危险，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都会崩断落下。

男人声音嘶哑：“这是Z元素晶石，纯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污染体碰之即死。”

李赎盯着他，浑身颤抖。

男人继续说：“高等级的污染体能感觉到Z元素的存在，就好像猎物能感觉到对准他们的枪口。”

摄像头另一边，不知何时主位上多了一个胸部很大的女人，她有着黑色的大波浪，五官精致，慵懒而妩媚地靠在桌边，她两条穿着丝袜的长腿探出黑色风衣，脚尖勾着快要掉下去的高跟鞋，值得一提的是她脖子上戴着个与屏幕里男孩一样的黑色项圈。

科研老头们离得她远远的，看着很排斥，就好像警惕着一枚定时炸弹。

女人盯着摄像屏幕，涂着红指甲的指尖按在一个按钮上。

她注意着床上被拷起来的人，微微眯起眼睛，正当她要按下去时——

男孩说：“先不说这个……给我件衣服穿怎么样？”

女人松开了手，从口袋习惯性翻翻，似乎是什么都没找到让她很沮丧。

她回头问：“你们谁，谁都好，给根香？”

老头们吹胡子瞪眼，说话的这位唾沫星子都喷出二里地：

“你个死娘们还敢抽烟？抽屁！一点火不把整个科研部都炸飞咯！”

女人撇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去咬指甲，但看见指甲油，于是作罢。

她更烦了。

画面里，男人给床上的人解开了束缚，他的声音透过收音传来：“你脖子上戴着的是白环，作用是检测身体黑细胞污染程度，当黑细胞污染程度达到某一标准，它会在你体内注射Z元素流体。”

“能问一下标准是多少？”

“47%。”

“我的污染值是几？”

“23%。”

“……那我不是死定了？”

男人不说话。

李赎说：“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镇江特别学院的，我不会跟着你走的，我要出去……”

李赎穿上了鞋子，女人将手指按在按钮上。

男人说：“你有个姐姐，叫做李嫦。”

李赎定住脚步。

女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身体检测表，看见突然飙起来的心率，还有猛然升高的体温。

男人继续说：“你的姐姐被封锁在中北区的隔离城内，就我昨天收到的调查来看，她似乎没有找到好工作。”

“镇江特别学院与普通的学校不一样，无需学费，只需接受一个月的短期知识和训练，就能派去各地执行任务，完成任务后能获得点数。点数通过计算，能兑换镇江特别学院权利所达范围内的任何事物。”

“如果我……要钱呢？”

“镇江点数每天有变动，昨天的行情是一点十万。”

李赎平静下来。

“老师早上好。”

“出门，有人会接应你。”

李赎转身，差一脚走出门外。

“还有一件事。”

李赎回头。

龙臣君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双手插兜看着镜头。

龙臣君的语气有了变化，盯着李赎问：“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