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正月,秦帅离了奉天,夫人才松开些许对丹瑟的管制。
虽说素日母女也是吵来吵去,但遇见大事夏氏那是一点不相让的,女儿大了,渐有叛逆之心,又出了几次门,心大起来,不再像少时般好约束了,是以她也担忧管束不住,万一来个出走可怎么好办。不过这点她确是多心了,丹瑟虽骄纵,心底却是赤诚,让她做对不起父母的事那是几无可能。
过了二月二南边传来讯息,皇子要迎娶江东的孙小姐为妃,孙大帅为此广撒喜帖,邀各路大帅都统前去赴宴。听说帝后都有打算亲赴江东,只不过喜宴还未开锣直隶督军何晟居然勾结了察哈尔的张胡子一路长驱直入闯了宫。
“那个何晟,不是被秦大哥打的老老实实的吗?怎么还能造了反?”
丹瑟一脸疑惑问克己,如今克己但凡休沐便回家,家中有个惦记的人确实不同,亭沧在一边绣着自己的嫁衣,听说也好奇地抬头,虽说有几个帮忙的绣娘,但江东的习俗嫁衣还是自己绣的最好。
克己坐在酸枝木的玫瑰椅上,手中一碗信阳毛尖,轻拂去氤氲水汽不慌不忙道:“百足之虫尚死而不僵,何况他堂堂一个督军,你秦大哥打是打了,只是来去匆忙,当时身边也无大军随行,不过是宰了他儿子,烧了他府邸,没有动他根基,反倒和他结下了深仇,我看他要报幼子之仇肯定最先拿咱们开刀。”
“那敢情好,让他只管来,我也要去,非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养那么个熊儿子霍霍人!”丹瑟义愤填膺,克己笑道:“要动咱们奉系哪有那么容易,我也只是猜猜,毕竟还隔着一个山海关呢。”
“反正他若敢来大哥你可别放过他,他和他那个夫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心吧,别说他把咱当不当仇人,反正咱肯定是把他当仇人,当日若不是有秦大哥,你怎么能逃得那么容易。”
“说的是呢,也不知道秦大哥是不是又去打仗了,我给他去信他也没有回复,我叫他再给爹娘说说,放我出去见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呢!”
带着奉系大小姐拳拳心意的信秦均田确实没有收到,他带着大军正日夜兼程赶往禁都。
如今说起秦大帅,西至陕甘、宁夏、东至胶东、南至闽南、北至直隶都已收入麾下,华夏大地倒有近五分之一的疆域姓了秦,这之中虽依然有流寇、盗匪、也因人手不足管理治辖不到的,但磕磕巴巴也算都归附了他。
对于禁都与末帝其实他是有所计划的,只是摊子铺的大了还没来得及,没想到这个何晟被他收拾的不知道躲藏在了哪里,倒忽然窜出来冒了头,末帝还不能死,留在手里大有用处,于是他放弃了对闽南余寇的追缴,一路北上,回都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