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浓烟呛得人的嗓子发痒，空气中飘着某种花的香味。

“不要死，秦野，秦野！”耳边传来空灵清甜的女声，急切颤抖，泫然欲泣，听得秦野心头一紧。

他努力睁开眼，黏腻的腥红液体糊住了眼睑，红色占据了一半的视野。

一个穿着脏臭毛皮的老头，手拿锈迹斑斑的铁锥，笑容诡异的朝他走来。

他想张嘴呼救，却发现舌根僵硬，不对，他怎么好像没有舌头？！

四肢被绳索还被牢牢绑在石台上，他使出吃奶的劲挣开左手，一拳打在老人脸上

老人被打得后退几步，满口鲜血甚至还掉了一颗牙。

秦野刚想冷笑，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

就被一个强壮魁梧，前胸后背都画着诡异图腾的人死死按住。

下一秒，铁锥已经刺穿了他的心口，把他牢牢钉在石台上！

钻心剧痛让秦野疼的无声嘶吼出来，可这不是最可怕，秦野发现他好像死不了？？

他感到自己的头骨像是被利刃割裂，剧烈的疼痛在他的大脑中回荡，让他眼前一片黑蒙。

那些穿着兽皮制作的简陋衣物的原始人，居然用铁锥凿开他的头颅。

把他的大脑无情挖出来，还一人一口虔诚的分食着。

吃完，还朝他叩首跪拜，嘴中喃喃念道，“感恩世间最伟大的存在，感恩大祭司赐福……”

“我赐你大爷啊！”极度的疼痛和怒火，让秦野被挖空的脑壳像被撑的要炸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甚至远超前面被锥心挖脑之痛。

“秦野，醒过来……”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味和空灵清冷的声音，自己的心口好像被谁轻柔的按着。

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努力填补胸口的血洞。

秦野顶着剧痛睁开眼，胸前少女的手指细长洁白、柔若无骨。

脸色苍白但难掩五官绝美，如清冷的月光，姿容绝世。

绸缎般顺滑的墨色长发垂落在身后，鬓边带着一朵盛开的茉莉花。

美丽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更显得锁骨上的那根锁链粗犷，格外残忍。

她每一次抚摸秦野的面庞，秦野的痛楚就能减一分，她的面色却变得愈加苍白。

“秦野，快走吧……”

她精致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解脱，好像看见秦野能离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纤细的手掌撑在地上，她艰难地站起身，锁骨上的铁链穿过皮肉，像一条冰冷的蛇匍匐在地上。

似是在提醒她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折磨……

她站在秦野身前，神情专注地看着他，温柔粲然一笑。

下一刻就扭过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舍不得他。

她抬起左手，掌心亮起莹莹微光，空气中的香甜愈发浓烈。

面对天边滚滚而来的浓稠黑暗，她明亮透彻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是我的命令，让他离开！”声音甜亮清脆中带着几分威严。

天地间突然风起云涌，白昼与黑暗快速交替。

巨大的猩红色眼睛在日夜轮换时，就会突然出现在天边，正一步步快速朝秦野逼近！

少女咬紧下唇，掌心光华愈盛，直到秦野被全部笼罩，她才脱力般跌坐在秦野身边。

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滴在秦野的脸上，温热又不舍。

像是播下一粒种子，深深地扎根于其中，不需要养分，就能快速生长。

占据他的脑袋，占据他的心脏。

“不要再来找我了，呆子。”

“遇到你，是我此生，唯一幸福的事。”

“遇到过你，就足够了。”

高贵圣洁的光辉，自她纤弱的身躯倾泻而出，像是无上永恒的光明本身。

但她低下了头，看着秦野焦急的面孔，浅浅笑了一下，依稀可以看见她甜甜的梨涡。

她亲了亲秦野的额头，抿起唇强颜欢笑，“不过这次，脑子都没了，大约是记不住我了。”

秦野挣扎着想去拉住她，但是血红的眼球已经冲破光芒，那股猩红腐臭让秦野几欲作呕。

少女像是用上了所有力气，一把推开了眼球。

她朝秦野一挥手，清甜的香气像是突然化为实体，拉住秦野就开始往下坠。

剧烈的失重感，就像掉落无边际的深渊，但是秦野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他只看见上方的少女，抱住被腐蚀的双手，疼的蜷缩在地上……

眼球重新朝少女冲过去，似乎还带着恶劣的嘲弄和玩味。

“不要！！”秦野猛的坐起，一脑门的冷汗，疯狂跳动的心脏让他双手有些麻木。

“鬼叫什么！都几点了，不去找工作，天天在家蹲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巨大的嗓门盖住了秦野内心的恐惧，秦野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刚刚是在做梦？

可梦里的痛苦和焦虑如切肤之痛，格外真实。

“你看看隔壁王叔叔家的儿子，做直播一个月能赚好几万，你再看看你，我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我一把年纪还要为你操心，你王阿姨都能去迪拜旅游了，你妈我呢，只能去菜市场一日游！”

秦野看着老妈拎着破旧的编织袋，用了很久她都舍不得扔，攒了满满一抽屉。

袋子里是她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蔬菜，他有些愧疚又烦躁的低下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