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有多，赵就才晃晃悠悠走进镇子。脚步落在石板路上时，心里疑惑更甚。

因为仅仅第一步，便感觉到有数双窥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只是短短刹那，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更让他奇怪的是，有几双眼睛甚至毫不掩饰，就直勾勾盯着，哪怕赵就转头跟对视，也不收回。

而且，这些眼光里不约而同的，大多数都带着打量、审视的意味。仅有几道隐晦的目光，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意。

那些奇怪的眼光，让他都怀疑，自己装扮或者变换后的长相，是不是很怪异。

“真是奇了怪了……”

带着不明不白的心情，赵就低着头闷声走进一家客栈。

推开门走进去那刻，差点没吓一跳，不大的客栈大堂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看到有人进来，坐着的人皆转头，目光不善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他一路上已经习惯，干脆忽略众人目光，招手笑道：“掌柜，还有客房吗？在下想住几晚。”

听到声音有个中年人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面带僵硬笑容招呼：“客官，倒是还有客房，但是吧，只有上房了，不知道……”

“无妨，就上房吧！”赵就大手一挥，无所谓说道。

随后扫了圈众人，朗声问：“掌柜的，这些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吗？”

众人脸色稍稍变化，轻笑几声，接连转过头。掌柜笑容好看不少，拱拱手问道：“小哥是要进京赶考？”

“正是。”说话时，赵就脸上露出一丝丝傲然，虽是装的，但装得像模像样。

“哎哟唉哟，恭祝小哥高中！”

“托您吉言！”赵就拱手还礼道。

递过去银子后，跟着掌柜后面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问：“掌柜，这小镇子怎么这么多人呀？”

提起这个话题，掌柜脸上再添几分苦涩，摇摇头诉苦般说道：“唉，小哥你是不知道呀。这小镇上原先没多少人，也就平时南来北往的旅客在此歇歇脚，休息休息。”

“可最近几天也不知咋了，不断有人往镇子里钻，一个两个还带着刀剑，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哦？”

赵就面带喜色，道：“生意兴隆，掌柜的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呀？”

“哎哟喂，小哥你可真说错咯。”

掌柜连连拒绝，“这些人啊，可不好伺候，又一脸凶狠之相，稍提起涨价，恨不得拔刀杀人。平日客商都绕路走，所以啊，最近几日别说兴隆，反倒、反倒冷淡了几分。”

“要不是小哥你住店，这上房好几天都没顾客了！”

闻言赵就不禁哑然失笑。

怪不得先前掌柜笑容僵硬，遇到一群牛皮糖，换谁都笑不出来。但这么多武夫聚集在这么个小镇上，总得有原因吧？

他是绝不会相信无缘无故，就能勾动武夫心弦，让他们不约而同聚集。

于是他压低声音，略带试探意味问道：“聚集在此，总归有原因吧？”

掌柜脚步停顿，无奈摆手。

“这我真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