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钺摇头,好一会儿,也才挤出了一个字:“乖。”
余穗已然清楚,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必须要走,忍了又忍,她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感慨道:“世子待五公主可真是有情有义。”
明明宋骄阳已经嫁人了,却依旧可以一句话就让他除夕夜为她奔赴千里。
秦璟钺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余穗也不会信的,干脆还是等宋骄阳回来了亲自同她解释,或许等她看到宋骄阳那张与她几乎一样的脸,一切便也信了大半。
这么想着,秦璟钺没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寻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她如今死了夫婿,在东夷孤苦无依,便是作为朋友,我也得去把她接回来。”
今日东夷可汗驾崩的消息传到朝堂时,他也是这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太子说的。
宋骄阳顶着寡妇的身份回京,本身就自带一股凄凉可怜的感觉,太子没有理由再把她聚在宋京之外,如今四皇子那边动作不断,正是宋骄阳渔翁得利的时候。
为了今日,宋骄阳不惜远嫁东夷,他与宋骄阳早就拴到了一根绳上,去接宋骄阳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
于是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只要和宋骄阳一对比,她永远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即便秦璟钺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可自己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只有宋骄阳孤苦无依,根本想不到大年夜被留在侯府的自己同样没人作伴。
“妾身知道了。”余穗终于还是妥协了。
秦璟钺心意已决,自己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宋骄阳很快就要回来了,于其在这里消沉下去,她应该先好好想一想,该怎样合理的给父亲报仇。
只要把这件大事解决掉了,便是以后宋骄阳不许她在秦璟钺身边,她也可以走的干脆了。
余穗态度忽然冷静下来,秦璟钺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安,他又劝道:“你莫要胡思乱想,等五公主回来了,她会给你解释清楚一切的。”
余穗觉得秦璟钺的话说得实在莫名其妙。
她根本不认识宋骄阳,哪里需要什么宋骄阳的解释?
更何况像宋骄阳那样高贵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与自己解释什么?
余穗说:“妾身有些困了,想休息了。”
她已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了。
“好,你先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秦璟钺说,话说着,他的手指在余穗的眼睛处擦过,略带怜惜的抹掉了她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泪水。
带着薄茧的指腹带来微凉的温度,激得余穗背脊一阵战栗。
余穗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方才看向他时还带着依赖的眼睛里这会儿已经有了疏远。
屋里好像还萦绕着淡淡的梅花香。
却让余穗觉得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做了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