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看了看吕青山，又看了看康王。

脑海里回荡着衍皇刚才的那番话语，整个人感觉如遭雷击。

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对吕病已的印象正在飞速变得模糊。

正如吕青山此前在天牢里安慰过郭牢头的话，当黄门郎段珪也被迫上了这条贼船时，便不可能再拆穿他。

这才是皇宫里的生存哲学！

段珪只是在心里不断怀疑，当初是不是牢里的光线太暗，以至于自己看走了眼？

现在在阳光下，人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富养，不再像以往那般面黄肌瘦，是不是长相都会发生改变？

他的视线落在吕青山的右手手背上。

那颗痣还在，声音也对，人没弄错啊！

就在他质疑自我时，衍皇已是和吕青山说了不少话，又夸了康王好几句，表示康王对吕青山教导有方。

“好了，老六你退下吧，朕有几句话想要和朕的好曾孙单独说一下。”

“是，皇儿告退！”

康王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离高台。

衍皇轻轻挥了挥手，在自己和吕青山之间设下了隔音结界。

吕青山的表面依旧镇定自若。

但他在心里明白，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衍皇开口，别有深意的问：“试炼刚开始时，你为什么拒绝安明那小子的邀请？”

“回禀皇曾祖，曾孙儿是想先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再加入安明堂兄的队伍。”

衍皇不置可否：“其实你最后也没有必要和安明那小子同行吧？”

“曾孙儿一开始便想着投靠安明堂兄，只是曾孙儿又担心单纯的投靠，不容易受到重视，所以才有今日的哗众取宠。”

“这么说，你是更倾向晋王了？”

“曾孙儿觉得晋王伯公待人亲善，在外名声极佳，如果能跟在晋王伯公身边，肯定能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

衍皇微不可查的颔首。

心里对吕青山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吕青山称呼晋王为伯公，却不是叔公，足以证明吕青山现在认可康王府，而不是始终惦记着自己的亲爷爷。

“那么你是否希望朕为你亲爷爷平反？”

“曾孙儿重视孝道，所以对亲爷爷的一些行为不好评价，加上曾孙儿年纪太小，考虑事情难免顾不得大局，所以对国事也不好提出意见。”

衍皇再次点头。

他听出了吕青山的言外之意，没在此继续为难吕青山。

挥了挥手，撤掉隔音结界：“那你退下吧。”

“是，曾孙儿告退。”

一旁的杨茉沅紧紧盯着吕青山的背影。

她偏头看向了一位师妹，在对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便收回视线，

那位师妹得到命令，等了一会，以如厕为借口暂离众人的视野，悄悄靠近吕青山。

在与吕青山擦肩而过时，将一张小纸条塞入了吕青山的手里。

吕青山怔了怔，旋即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赤霄宗。

等来到没人的角落，他快速看过手里的纸条，然后焚毁。

感觉对方是赤霄宗的念头变得更加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