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迟抱着手肘,斜倚在门边,深邃的眸子注视着魏昭昭的背影。
魏昭昭坐在床边,抱着膝盖生闷气。
“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她带着女孩特有的小脾气,委屈地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你从来没有弹给我听过!”
荆迟的心突然松懈了下来,原来只是为了这件事。
“我没有想隐瞒你。”他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不是弹了吗。”
“我就觉得你瞒了我很多事,我看不透你。”
荆迟凝望着窗外深重的夜色,缓缓道:“很多事情,要慢慢来。”
魏昭昭突然从后面用力抱住了他的腰:“荆迟,我们把婚期提前吧!我受不了了,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等这段时间忙完再说,今年是丰收季,老板那边有新的货要出手。”
“我跟爸爸说,让他不要给你派活儿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忙。”
荆迟的手蓦然攥了攥,他缓缓回身,克制着心头恶心的劲儿,拥抱了魏昭昭一下:“这是我证明自己的机会,昭昭,你不会想要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对吗?”
他从来没有这般温柔地抱过她,魏昭昭的心都化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温顺地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
然而就在这时,魏松急匆匆地跑上来,闯进了魏昭昭的房间:“姐!不好了!楚老师被他们扔进游泳池了,她好像真的不会游泳!”
魏昭昭正要愤怒地斥责魏松,而拥抱她的男人忽然扔开了她,冲出了房间,三两步便跨出了别墅后门,朝着无边泳池跑去。
魏昭昭也连忙跟了上去。
楚昭在游泳池里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绝望和冰冷一点点地侵蚀着她,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消散了。
池边的男孩女孩笑闹声与她仿佛隔着两个世界般遥远
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楚昭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荆迟那极度愤怒的脸庞。
她想伸手默默他的脸庞,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魏昭昭冲进混乱的人群里,正好看到荆迟在给昏迷的少女进行人工呼吸,时而拍拍她的脸,时而按按她的胸部。
少女呛了几口水以后,渐渐地苏醒了过来,她无力地凝望着荆迟,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魏昭昭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嫉妒宛如毒蛇一般盘踞着她的心灵。
第二天,魏逊因为这件事,狠狠地斥责了魏昭昭。
“你平日胡闹就算了,现在还任由那些狐朋狗友差点要了她的命!”
魏昭昭反驳道:“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你知不知道现在老师有多难请,给多少钱别人都不愿意过来,好不容易请来了一个,你不要毁了你弟弟的前途!”
魏松坐在边上,哭丧着脸,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邀请楚老师去参加姐姐的狗屁pr!”
魏昭昭狠狠地瞪了魏松一眼,终究还是选择跟老爸服软:“好吧好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离她远点就是了。”
魏逊回头望了望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荆迟:“这次要多谢你了。”
荆迟淡淡解释:“那种情况,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魏昭昭连忙对魏逊说:“爸,我和朝阳的婚礼,我想要提前。”
“已经订在年底了,你还要怎么提前?”
“我想,要不下个月吧,我算过了,下个月有好日子。”
“下个月?什么都没有准备,下个月怎么举办婚礼。”
“爸”魏昭昭撒娇道:“我不在乎形式,反正都已经定下来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没关系。”
荆迟望向了魏逊,魏逊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这几个月正好是出货的时间,我很忙,没有时间帮你搞婚礼。”
“爸”
“就这么定了。”
魏昭昭使着小性儿,起身离开了餐桌。
魏松担心他这任性的姐姐去找楚昭的麻烦,赶紧低头扒了几口饭,便跑了出去。
房间里现在只剩了魏松和荆迟两个人。
魏松今年不过五十,体格健壮,精神矍铄,他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从容不迫地开口:“流年不利,我手底下的人也剩得不多,没几个好用的,你娶了昭昭,安心留在我身边,少不了你的好处。”
荆迟恰如其分地控制着自己眼底透出的野心,沉声说:“是。”
“最近中国那边来了个客户,狮子大开口,说是要吃掉我所有的存货。”魏逊淡淡一笑:“论阔气,谁都没你们中国人阔气。”
荆迟质疑地问:“值得信赖吗?”
“我查过他,外号树懒,做这行十多年了,人应该是没问题,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魏逊点了根雪茄,望向荆迟:“这单生意,我交给你去做,三个月后,在98号公路坪山口附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一定做好。”
当天晚上,荆迟又上了拳击场,魏昭昭还在生闷气,因此并没有过来看他比赛,荆迟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敏捷的身影忽然跟了过来,和他一起钻进了更衣间。
荆迟立刻关上了更衣室的门,将女孩堵在了角落里。
更衣间狭仄,他热腾腾的身体仿佛被水淋过一般,满是汗珠,他粗重地呼吸着,一把将少女抱进了怀中。
“刚刚我快被吓死了。”楚昭用极低极低的呼吸声在他耳畔说:“你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搏击,我看着害怕。”
荆迟死死地抱着她:“我听你的话。”
楚昭捧起了他的脸,吻住了他。
男人身体像是绷得紧紧的弹簧,用力地锢着她,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
楚昭在他的唇间尝到了一丝铁锈般血腥的味道。
“薄延来了。”她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咱们都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