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拭。
第三剑,大疠化身完全停滞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那样庞大的身躯,却像阳光下脆弱的泡沫,轻描淡写地崩溃了,化为一滩丑陋的墨迹,消散在水墨画中。
“咔哒”青鸾把剑收回,大疠化身,被三剑斩杀。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他看向段清月和刘三丰,“一位新诞生的新神,到合适的时机,我自会将祂斩杀。”
“为什么会发生兽潮。”段清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鸾魄】所在的地方,群妖会让那里永无宁日。”青鸾的回答没有犹豫,如此平和,如此淡然,他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青鸾的遗器,是它的灵魂,鸾魄寄宿在我的体内,让我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元,代价则是: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引发兽潮。”
青鸾平静地述说着,那双眼睛像深邃的幽泽,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那就是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你。”另一个声音突兀地加入,刘三丰诧异地回头,发现是约塔。
“既然是你引起的兽潮,那就自己解决啊,既然是因为你,那你就去死啊,你死了不就没兽潮了!凭什么要雪猿来承担?!”他浑身都是伤口,血水顺着皮毛滴滴落下。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般,喊地撕心裂肺,“我们凭什么要接受你强加给我们的责任!帮你抗击兽潮,给我理由!”
约塔状若疯魔,情绪完全崩溃,“为了九州的安定,我不能死......至于你说的理由?”青鸾居然在认真地思考。
“驻守在此就是你们存在全部意义,这行不行。”
“他在说什么?”刘三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段清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不公平,雪猿分明与人类......应该是平等的才对......”
“你们遭遇不平等的原因只有一个,”青鸾看着绝望的约塔,没有怜悯,没有倨傲,仿佛他所说的话就是众所周知的真理与事实。
“雪猿不是人类,异族在人类主宰的世界,不存在平等这一说。”
“你敢不敢把这话说给上位种......”
“闭嘴!”刘三丰扑过去压倒约塔,用身体挡在了他和青鸾之间,因为他刚刚看见青鸾已经把大拇指搭在了剑镡上。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三丰,松开手,转身离去。
“你说话小心点啊哥们,刚刚他都准备和你动手了。”看见青鸾走远,他松开约塔。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想离开昆仑的话,我们可以帮你离开,青鸾应该不会阻拦。”段清月认真地看着他。
约塔坐在雪地上,沉默了很久,最后迟缓但坚定地摇摇头。
“不了,如果我不留下来,大家一定撑不过下次的兽潮。”
“如果下次的情况与这次一样,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段清月提醒他。
“无所谓,死我也要和族人死在一起。”
她和刘三丰都不说话了,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
最后,约塔离开了,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刘三丰沉默着坐在地上。
段清月坐在他身边,把头斜靠在他身上,刘三丰也没什么反应,早就习惯她拿自己当靠枕了。
“你觉得,青莺是对的吗?”片刻沉默后,她轻轻问道。
“他放屁,生命肯定是平等的。”刘三丰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段清月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凝望着远外云层尽头,即将依云而出的晖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