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hao......好!”她身后的黑暗中,响起孩童般稚嫩清脆的嬉笑,祂拍着十五对手,睁开六十二对眼,张开四十七张嘴,挪动肥硕的躯体,发出声节模糊的呓语。
腐身恼命,三场红雪,降身暝后,黑神升天。
腐烂的身躯厌恶着生命,三场红雪降下,祂将降临于黄昏之后,那时,糜烂的黑神将升上天穹。
而现在,那第一场鲜红的雪,已悄然落下。
......
刚离开西战线没多远的段清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停下。”她叫停刘三丰,愣愣地站在原地。
刘三丰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是......”他的话戛然而止,“雪,变成红色的了......”
腐臭的气息冲入鼻腔,前所未有的不详预感直冲天灵,刘三丰顿时遍体生寒。
段清月二话没说拔剑往回狂奔,糜烂气息的源头就是从他们斩杀古妖的地方扩散开的。
转过拐角,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黑色生物,妖物的邪异气息伴随他身上糜烂剑口不断扩张。
他无声地向西战线的方向移动,身下无数双枯枝般的手像昆虫的肢节,艰难地支撑那巨大的身躯。
此时防线内,雪猿们正精疲力竭地在地上躺的横七竖八,他们的脸上露出满足又怠惰的神情。
糜烂影响到了他们,他们现在只想休息,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异变。
刘三丰大喊着想要让他们离开防线,但距离太远,无法有效地传达信息,度吉看见了他,甚至在笑着向他挥手回应。
与此同时,大疠化身躯体下那些干枯的手臂弯了下来,下一瞬,他就像一只形态怪异的跳蚤,高高跃起。
那巨大的阴影遮蔽月光,淹没山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迟缓起来,祂慢慢地下坠,雪猿们的防线在祂的身下像一团脆弱的泡沫,连破裂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了。
而在刘三丰眼中,刚刚还笑着向他挥手的度吉已随着防线一同消失在大疠化身的阴影之中。
“嘻嘻嘻!”祂在笑,像一个刚踩死一群蚂蚁的调皮孩子,那些手也随着它们主人的情绪,兴奋地在地上拍动着,发出一连串泥泞的拍水声。
为什么会有水声?大疠化身移开了身形,露出那上百片杂乱无章的血腥色彩。
扭曲的肢体,因重压而迸射的浆汁。
洁净的白雪染上了许多颜色,像一幅斑斓的油彩画,色彩大胆而丰富,不过颜料却是上百条雪猿鲜活的生命。
山谷间一片死寂,只有呼啸的凛冽风声和大疠化身怪异尖利的笑声。
雪猿西战线,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