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瓦蒂的冬天格外的冷。
肮脏的巷子里,地面肆意流淌着污水,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依靠在黑色的墙面。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他袖子里贴着的小刀已经不再冰凉。男人的眼神从冒着黑烟的煤油灯转移到巷口的女人身上。
一件灰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大衣,微微起伏的曲线。即便从背后,瓦纳也仿佛能感受到那绵密、触碰后微微凹陷的弹性。
“呼——”
瓦纳吐出白气,刺骨的冰凉让他搓了搓手,手背上鱼鳞般的皮肤在袖管里摩挲,成片掉落。
这是超凡污染的后遗症,源自于常见的绿鬣蜥,在寒冷的环境下尤为严重。
不过没关系,待会就能暖起来了。
在这片看不见光明的土地上,齿轮跟蒸汽轰隆运转,工人们微薄的工资难以维系整个家庭的命运。
底层的斯瓦蒂人只有通过最原始的本能来排解冬日的苦闷,瓦纳也不例外。
对他而言,寒冬反而是最佳的狩猎场。这样的日子里,很难会有人看见他的真容。
今晚的目标,就是那位披着大衣的红发女郎。
手触帽檐,作为一个绅士,这是一个基本的礼节—对于猎艳,瓦纳自有一套。
黑色正装,半高礼帽,搭配上一块读秒准确的机械表。
哦,该死,任何斯瓦蒂的女性都将被他所折服。
“美丽的女士,这么冰寒的巷子可不像你的栖身之所。”瓦纳僵硬的脸尽力扯出一个笑脸,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对方:
“如果能知道怎么称呼你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喝杯克拉雷甜酒。”
那是一种平民饮品,在冬日里颇受欢迎。但对于那些无力承担租金的斯瓦蒂人来说,无异于一种奢侈品。
女士转身,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红发,平平无奇的五官,眼神冷漠。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隐藏大衣下的曼妙身材。
“五便士。”
唯一值得称道的点也在‘五便士’的漫天要价中败下阵来—这已经相当于他一天的生活费。
瓦纳心里暗骂,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那我们就走吧。”
……
转过暗巷,这里的墙壁上张贴着新旧不一的泛黄纸张,其中多是一些要闻或者通缉令。
在显眼的位置,是一个满脸胡渣,留着卷发的男人。
眼眶深邃,鹰钩鼻,画像的下面写着【连环杀人】,【邪教徒】等字样。
在这面墙的背后,是老旧砖块堆砌成的小屋。
屋内微微的火光摇曳,照在两具缠绵的身体上,隐隐能看见瓦纳的背上纹着怪异的图腾。
扭曲,狰狞,来自赫多涅教派。
气氛逐渐火热。
瓦纳抓着手中的冰凉刀片,眼神愈发癫狂。
“嘶……呼……”
他大口喘着粗气,门似乎没有关紧,外面墙上最显眼的那张通缉令滑落,被风吹进屋内。
瓦纳瞳孔微缩,地上的通缉令不断出现新的墨迹。
……
【瓦纳·丹斯,新世纪978年出生于巴伦市,父科迪·丹斯是蒸汽协会见习会员,母希瑟·海登是远近闻名的妓女……】
【……新世纪987年,科迪·丹斯死于一次协会活动的意外事故,希瑟·海登失踪……】
【新世纪993年,瓦纳首次犯罪,在巴伦市女干杀三人后潜逃。】
看到这他连耸动都慢了下来,眉头紧蹙。
这确实是他的通缉令没错,只是怎么……
墨迹已经漫出了纸张的范围,在粗糙的地面上不断往下延伸。
【新世纪997年,瓦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