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蒙着但我敢断定他长相丑陋。”
李怡一听这话哭笑不得,哪位刺客有潘安的美貌会干这番勾当。
“脸眼神凶狠,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经常干坏事的人。”
裴度遇刺那天,断了一只手腕,知道剑上有毒的王义又拿起了屠夫的菜刀自断半臂。
李怡看着王义挥舞着臂,王义边送李怡出三进院边言辞凿凿的道着。
那比划,那手势,让李怡都觉得刺客就是王义。
李怡正打算失望的离开裴府,到了二进院门口,王义突然讲到了他自认为的重点。
“那刺客腋窝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味道就像?”
王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那特别的怪味。
“芭蕉烂掉还是苹果烂掉的味道,或是醋味?”
李怡急促的脚步停了下来,给了王义一些提示。
李怡扭头手指摆弄着下巴,想想还有什么特殊的怪味时,突然瞪大眼睛看着王义。
“就是这味,你闻闻。”
王义将鞋子脱下来放到鼻孔嗅了一下点点头,往李怡面前一伸。
“算了,金吾卫抓到刺客我让你过来闻闻。”
李怡两个手指立即将鼻孔捏住,利落的一脚将王义手上的鞋子踹飞。
“王大哥,该洗脚、洗鞋了。我先走了。”
李怡撇了一眼连忙去捡鞋王义,他没穿袜子。
“算了,去买双新的吧。就送到这吧。”
李怡拿出半块碎银子丢给王义,王义单手接住。
王义拿着碎银子乐呵着往进院里走,李怡丢给他的碎银子足够买四五双鞋,外加几双袜子。
李怡回到马车上,李定安已经犯困的在马车上睡着。
“皇姐,挪一下位置。”
李定安挪动身子腾出一个位置让李怡坐下。
“到饭点了,你裴夫子没留你吃午饭?”
李定安微睁着双眼看着李怡。
“还好没吃,不然王义刚才送我出来高低给我整吐了。”
李怡卷缩在角落,体验到了微小的人心险恶。
“将盒中的那半块糕点吃了。”
李怡又想到方才王义鼻子放在臭鞋边,突然干呕一声。
“臭小子,不想吃就直说。别那么恶心人。”
李怡莫名其妙的被李定安蹬了一脚。
···
马车避开了车水马龙的西市,还是有些拥挤的从怀远坊、长寿坊缓慢的来到崇化坊。
“这是王驸马的府邸?”
李怡看着坐在马车上的皇姐,从窗边他食指指着王府的王唯一的一竖都掉了,痕迹还在上面。
大门开着一个门缝,狗是钻不进去里头。
“嗨,你这是啥话嘛。他有的住的就不错了。父皇没赶他出京师,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李定安不乐意的从马车上跳下去,李怡紧随其后。
“啥意思?”
李定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对着李怡坏笑。
“懒得跟你解释。有时间带你去南曲听听《团雪》跟《散雪》。”
李怡半张着嘴楞了一会儿,他不走后面的随从也不敢往前迈,端着礼盒在等他。
李定安走到门前,看着生锈的门把手,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怡儿,来叫你祖姑父开门。”
李怡见皇姐又像方才那样坏笑,知道肯定没安好心。
“他都被马踹了,还起得来嘛。”
李怡说着大步的走到门前。
见到生锈的门把手,他也不想去摸。
试着用两只手推开,里面有门销挡着。
李怡嘴往门缝里面一伸,温柔的喊道:“有人在嘛?”
“你还是动动门把手吧,它敲响的声音比你喊的声音要大。”
“祖姑父,你在吗?”
李怡加大了一下声音,但是听着还是很温柔。
王府三进院里头,床上的王士平的脖子打着石膏,脚和手都打着绷带,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上面。
眼珠子能转,嘴巴啊啊的能张开喝小米粥。
“三郎,不烫了。你再喝下一口。”
兄长王士则将粥勺小心翼翼的放到王士平嘴边。
王士则慢慢的随王士平的吞咽收起勺子再盛一勺。
“三郎,盐还合适吗?”
王士平连续的眨两下眼睛停顿一下。
经过王士则这几日的悉心照料,兄弟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
行,断断续续的连眨两下眼睛,不行,断续眨三下。
“祖姑父,你在吗?”
李怡喊着的声音被王士则听到。
王士平耳朵被布挡住根本没任何反应。
“这是谁家那么有福气,曾孙子都在蹦跶了。”
王士平哽咽的将粥喝下,闭着眼睛享受,感觉这味道跟吃大鱼大肉的时候一样,心头有种让人愉悦之感。
第一日刚打石膏的王士平,喝盐水都是从鼻孔里灌,现在嘴巴能勉强喝碎米粥,他已倍感知足。
“这孩子家的祖父,应该有点耳背,喊了半天都听不到。”
王士平一听嘴皮微动的哽咽笑着,正是这一笑将兄长送到嘴边粥送到了鼻孔前。
“咳咳。”
王士平一高兴,鼻子直接将粥吸入鼻孔。
王士则则是粥勺熟练的往上翻,直接将王士平的鼻孔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