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这话过了,打击面太广了,不能说现代年轻人都是只知道一门心思捞钱,那国家不是没希望了吗?是有一部分年轻人跟着奸商、庸医学坏了,尽套路老百姓,想尽办法从老百姓身上捞钱,但我们不是呀,我们是正规公立医院的,我们的心思全都用在治病救人上了。”余兆文说。
“是的,李善全师傅的病很重,我们是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劝他回医院治疗的。”范仙花补充说。
“哼,救死扶伤?你说你们是来救死扶伤的,那我问你,你们医院能给我免费治疗吗?”
“大叔,你这话就不对了。看病交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医院要是不收费,那医生吃什么呀?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余兆文道。
“那我问你,白求恩大夫看病收钱吗,白求恩大夫就不吃饭了吗?”
“你这样讲,我真没话说了,那是啥时代呀,现在是啥时代?”
“你说现在是啥时代,现在是医院只想捞钱的时代?我问你,你们医院收费收的还不低吧?”
“那就要看你得的什么病了,病要是严重,需要手术,需要住ICU那费用肯定低不了。”
“看看,你们还是冲着捞钱来的。”
这些退休老人大多都吃过保健品的亏,而推销保健品的人一般都打着医院的旗号,于是众老人便把他们当卖保健品的推销员了。有人质疑道:“你们真的是医生,有工作证吗,拿来我们看看。”
“有工作牌,不过来的匆忙没有带。”余兆文解释道。
“行了,就是有我们也不敢相信,现在做个假证还不容易。你说你们是医生,那我问你们,你们说:阿司匹林是治什么病的?”李善全问道。
“阿司匹林为解热镇痛药。”为了谨慎起见,范仙花打开手机,查看起用药宝典。查看了一阵后道:“阿司匹林可用于缓解轻度或中度疼痛,如头痛、痛经、肌痛和牙痛等;还可用于治疗急性和慢性风湿性疾病;心血管疾病的早期治疗;在轻微发热状况的治疗中,如感冒或流感,可降低体温并缓解相关症状;可迅速缓解急性风湿性关节炎的症状。”
“行了,行了,一看你就不懂,还现查现卖呀,出来骗,业务都没学精。”李善全说罢,拿出一片药一口吞了下去说:“还是我来教教你吧,阿司匹林是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您吃的是阿司匹林吗,药可不能乱吃呀。”范仙花提醒李善全说。
“我再乱吃,也不吃你们的药。”
“对了,你们是来卖什么药的,拿出来看看呀?”另一退休工人问道。
“我们真不是卖药的。”
“行了,别跟他们说了。”李善全接着对余、范二人说:“你们给我赶紧走吧。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回去告诉他,我们退休工人人虽然穷,但人穷不等于人傻呀。你们就省省心吧,告诉你们领导,以后来忽悠人,派个有见识点的人来,也不想想,我这把年纪的人还能上你们小孩子的当。”
李善全已经明确的下逐客令了,范、余二人很是为难,总不能死赖着不走吧。但一走便前功尽弃,这一回去因为缺席重要会议还得挨骂,两头都不得好。二人自然不甘心这么离开,便低声商量对策,余兆文问范仙花:“你会下棋吗?”范仙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以下棋为名留下。但她很惭愧,除了读圣贤书,一切玩物丧志的东西都不会,可玩物丧志的东西不等于关键时刻就没有用处。
“行了,你们又嘀咕什么呢,”李善全对余、范二人彻底失去了耐心:“怎么还不走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学的这么没脸没皮的,谁把你们教育成这样的。”
“我还有事儿跟你商量。”余兆文说。
“商量什么,再别提看病的事儿了。”
“好,我不提看病的事儿,咱们下盘棋怎么样?”余兆文接着自信满满地说:“如果论下象棋的话,我倒可以教教李师傅,我先让你个马,怎么样?”
“年轻人,口气可真大,我下棋的时候还没你呢。”
“下的多,不等于水平高,水平高也不在年纪大,而在见识,学识。有人年纪倒是一大把,一辈子连家门都没有离开过,我见识虽然浅,但至少也是从千里之外来上大学,来工作的。”
“这么说我是没你有见识了。”李善全倒没有太生气,他接着感慨道:“要说起来,我真没你有见识,我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一块,我父亲是工人,我顶他的班,连上山下乡都没去成。这退休了,本来该到外面转转了,可又叫家里那病殃殃的老婆子给拴住了。我这一辈子活的窝囊呀,还真不如你们这些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