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救的季布没多想,便飞身下马抱起壮汉,借着闪电的余光查看伤情,轻微中毒,被黑污吓晕了,并无大碍。子婴满身泥泞口吐污血,看起来狼狈,实则神清气爽,充满了力量,多年的暗伤全好了,好似年轻了十岁,怕露出端倪,故意重重的咳了几声,虚弱的说:“谢将军成全,项家军果然精锐,本想放弃一切苟活于世,如今看皆是虚幻。也罢,就这样悄然离去,总好过当众羞辱!”说着便悄悄拿起旁边的戈,以防有人突然发难,不巧被季布发现了,以为子婴萌生死志,急忙喊道:“秦王别冲动,冷静一下,自寻短见乃懦夫行为,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边说边朝手下打着手势,示意他们悄然下马活擒。子婴一愣,感知到了他们的意图,随即有了策略。只见他双手握戈杵地,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声泪俱下道:“曾经,有一个伪君子,仁义满天下,摧枯拉朽破咸阳,不管百姓死活,纵容手下尽情抄掠;曾经,有一个野心家,有统天下之姿,以百姓生死迫我降他,许我国相之位,却畏惧强权将我送上断头台;曾经,有一个阴谋家,收买人心,偷梁换柱,救我出咸阳,许我自由!到头来,令天下闻风丧胆的秦王,反倒成为了过街老鼠!现如今将军紧追不舍,隐姓埋名已成奢望!”眼见众人有所触动,子婴突然大声喝道:“既如此,不如奋起一搏,和你们拼了!”同时全力将手里的戈投向季布,扭头便跑。其他人纷纷慌忙救援,季布轻松侧身躲过了攻击。还没松口气,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身后的壮汉被穿了个“透心凉”。回过神,季布恼怒的说:“扮猪吃虎,快追!”接下来的一幕令季布诧异,无论手下追的有多快,始终和子婴相差一定距离,眼看要脱离掌控,没多想便飞身上马,一边猛抽马鞭一边高呼:“一群废物,都闪开!”玩命狂奔的子婴越跑越快,看到季布策马扬鞭更是不敢懈怠,灵活的蛇形跑躲过了几次暗箭,快到大河时心下一横奋力前跃。“扑通!”一声,一人一马坠入河中,来不及管战马和身上的疼痛,季布疯狂在河水里翻找子婴的身影,一无所获。正此时,二里开外的土坡上,韩谈兴奋的高喊:“王上威武,翻过河对面小山向西再走十里就到陇西郡了,我这就走官道绕过去,在郡守府为你接风洗尘!”季布抬眼看到对岸活蹦乱跳的子婴,顿感大势已去,猛拍一下水花吩咐道:“他大爷的,跑了子婴抓韩谈,追!”
次日,雨过天晴,折腾了一夜的季布,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回来复命说:“回禀军师、项将军,韩谈果然有问题,属下无能,人没抓到,跑向陇西了!还请责罚!”项羽愠怒道:“韩谈欺人太甚,五十多精锐,竟然困不住他,还是说根本没追到人?”范增思量了一下说:“少将军息怒,昨天下午总感觉哪里不对,晚上我回去翻越了一下秦宫大事记,有幸查到了韩谈是子婴的心腹,他们合谋除掉了赵高,可见他心思缜密,智勇双全,少将军果然眼光独到!”季布怕他们误解,连忙解释说:“韩谈不足畏惧,关键是子婴异常狡诈!人是追到了,之所以没抓到他们全拜子婴所赐!”范增故作疑惑的说:“子婴午后不是被少将军斩首了吗?难不成又诈尸救走韩谈不成?”季布眼看解释不清楚了,语无伦次的辩解道:“是斩首了,后来又复活了!子婴根本没死,被三个人给救走了,准备隐姓埋名继续苟活。其实,我们都被子婴给骗了,他能招来天雷把老二劈成焦炭,也能心神攻击把马大胆吓死,还能一跃百丈跨河而逃,怪不得能轻易斩杀权倾朝野又武艺高强的赵高!”项羽听的云里雾里,范增听懂了大概,会心一笑道:“我问你,子婴是没死,还是复活了?”季布疑惑道:“不都一样吗?属下愚钝,请军师解惑!”范增侃侃而谈:“如果没死,我们就要追查是谁,有什么目的救子婴?如果复活了,我们也要追查是哪位神医能起死回生?”季布拱手道:“回军师,属下认为一定没死!虽然,子婴不愿透露名字,但是他明确表示有三个人起到关键作用,随即便复诉了原话。”范增思索片刻,分析道:“子婴是刘邦派樊哙抓来的,有动机有能力的只有他,伪君子、野心家、阴谋家…,破咸阳、统天下、许国相…,我明白了,子婴想说的只有刘邦一人!”项羽当即拍案否定道:“不可能!我与刘邦亲如兄弟,而且叔父危难时,其他人都在袖手旁观,只有他不顾一切去救援,肯定是子婴老贼污蔑离间!”范增继续分析道:“秦朝已经灭亡了,跑了一个子婴无兵、无钱、无民心,不足为虑。刘邦可不一样,有谋臣猛将,有灭秦战功,还有招贤纳士之举,这些都表明他有争夺天下之心,如果放任其发展,日后必将成为少将军的劲敌!况且现在他不顾兄弟大义阳奉阴违的放走子婴,用替身蒙蔽我们,其心可诛!”见项羽内心有所动摇,范增善诱道:“少将军可以试探一下刘邦,等一切水落石出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也不迟。”季布见范增使眼色,赶忙劝谏道:“军师说的在理,万一是咱们冤枉他刘邦了呢!”见项羽点头,范增松了一口气道:“接下来的事情老夫一定安排妥妥当当的,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忽然,项羽试探着问:“季将军,子婴当真有你描述的那样厉害?你认为他战力是什么水平?不准隐瞒,实话实说就行。”季布一脸骇然的回忆道:“实力不详,遇强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