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太君看了一眼李云瑾递上的山水图,神色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兴趣,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幅朴素的画作并不在意。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管家将画收起,甚至连打开看一眼的意愿都没有。贾成文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这幅画果然入不了太君的眼。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就在此时,宴会中的一位浑厚的嗓音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得清楚:“史太君若不喜这画,不妨将它留给在下。在下倒是觉得这幅画意境高远,若太君不要,我愿出钱买下。”
此话一出,全场目光纷纷望向那位发言者。只见开口的正是翰林院的学士刘元。他的神情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贾太君本还不以为然,但刘元的发言让她微微一怔。毕竟刘元在朝中地位不低,身份尊贵,他既然如此开口,这幅画或许真的有其特别之处。史太君沉吟片刻,心中似乎有些犹豫,毕竟让刘元当众“买”走自己本该受之的寿礼,未免有些丢脸。
就在她迟疑时,杨国忠也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和:“这画虽看着简单,却自有一番风韵。清雅脱俗,倒是别有意趣。太君若是嫌弃,我也愿意出价购之。”
杨国忠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宾客顿时神色各异,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杨国忠这是有意维护李云瑾。一时之间,连贾成文的笑容也僵住了,心中暗道:没想到杨国忠竟然对这幅画如此推崇,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奥妙?
史太君眼看两位重臣都对这幅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心中有了几分好奇,遂轻声吩咐道:“既然左相和刘学士都如此看重,那老身也不能不识趣。来人,把画打开,本太君倒要看看这画究竟有何妙处。”
随着她一声令下,管家立刻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完全展开。
宣纸上,山水云雾缭绕,松鹤遨游,溪流蜿蜒,整幅画如同世外仙境一般,意境悠远,画风清丽脱俗。画中的松鹤象征着长寿,而祥云则象征着吉祥,恰与今日的寿宴主题契合。更妙的是,画的角落上题着的诗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诗意与画面相得益彰,顿时让整幅画焕发出一种灵动的生机。
全场一片寂静,许多人都不禁露出惊叹之色。
刘元目光中透出几分欣赏,轻声道:“李公子果然才思敏捷,画与诗相得益彰,真乃佳作。”
杨国忠见状,也微笑着点头:“这幅画不仅有意境,还有文韵,着实难得。”
贾太君见此情形,脸上顿时也浮现出几分欣赏之色,她轻轻点头,终于说道:“果然是好画。看来老身方才有些草率了。”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了几分,随即笑道:“李公子费心了,这画太君喜欢。”
杨国忠见贾太君已经改变了态度,心中暗暗得意,便趁势再加一把火,笑着说道:“既然太君如此喜欢,不如就让李公子这幅画留在贾府。不过,我倒是心生爱慕,若太君愿意割爱,这幅画我可以出高价买下,作为左相府的收藏。”
杨国忠话音刚落,贾太君的脸色微微一变。若真让她当众卖掉李云瑾的寿礼,未免太过失礼。她本以为此事已妥善解决,却没想到杨国忠居然借机将难题丢到了她的面前,顿时让她有些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