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衍不说话了,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盯着她看。
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长睫压下来的时候有种看不清喜怒的威严深沉。
裴妙星被他冷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强撑着想发作,又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落到他手上,明跑是跑不掉的,把他惹急了估计受苦的还是自己。
于是身子软了软,气弱了弱,哑声道
“我是说,我不喜欢那里,那里太冷了,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北人,我离开了中国会死的。”
说着说着,还挤了几滴泪出来。
莹莹水珠挂在羽睫上将落未落,惹人怜爱。
傅聿衍低眸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沉默半晌,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
“你之前在英国待过三年,不是好好的吗。”
“……”
“我…我哪好了,我差点儿冻死在那儿。”
她溺了水,意识本就不算太清醒,说完这句话嗓子眼里疼得要死。
偏偏他还继续用那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看她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一点也不知道怜惜人。
还想让自己嫁给他,做梦。
她偷偷地在心里头将男人骂了百遍千遍。
傅聿衍一言不发,早就将她所有反应收入眼底。
包括她粉嫩唇瓣嗫嚅的幅度和次数。
他还算是了解眼前这娇滴滴的人。
扮可怜不成是要跳脚骂人的,现在估计是没什么力气和他对着干,否则早就跳起来撒泼打滚了。
他没放在心上,指尖拂开她脸颊上的水渍,语气幽幽
“在心里偷偷骂我?”
裴妙星的脸又白又红的,盯着他出神。
这人该不会是能读心吧。
怎么能把她所想所念猜的那么准。
傅聿衍看着她一脸防备和紧张的样子,微微勾唇,低声下气地同她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追你。”
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坠入湖里去。
看她刚刚的反应,大抵是很害怕的。
想到这,傅聿衍心里涌起阵阵悔意,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些,冰凉的手指贴着她脸侧,轻轻蹭过。
裴妙星没想到他会道歉,早就酝酿好的一番说辞没了发泄的必要。
她眨巴眨巴眼睛,弱弱地问
“那你能放了我吗。”
傅聿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开腔
“不能。”
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
裴妙星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浑身没了力气,软软地躺在他怀里,模样乖着,但眼珠子不停地转,显然没表面那么安分。
傅聿衍掌心扣着她的软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
他喜欢她依赖他的样子。
可他又明白,怀里的人远远没看上去那么乖巧,此时此刻她定是正在脑海里盘算着怎么从他手上逃脱。
想到这,傅聿衍垂眸,有些无奈地扯动唇角。
算了。
由着她闹就是了。
等到了德国,她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到了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结果显示她受了轻微惊吓,无大碍。
裴妙星坐着凳子上朝医生眨了好几眼,又是猛地咳嗽又是说头晕的,医生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站着的男人,提议道
“要不然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可以。”
傅聿衍点头应下。
病房里,裴妙星换上病号服躺着,水润润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看,
他一有动作,她立马出声
“你不许过来。”
男人站在床尾,深蓝眸子里冷光清泠,半晌,幽幽启唇
“你说不许过就不许过了?”
“……”
裴妙星被他幽幽暗暗的眼神盯得背后发凉,立马扶着额角装晕
“我是病人,我头晕,我看见你就头晕。”
“那你得早日适应。”
傅聿衍拖了椅子坐到她床边,语气淡淡
“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