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果不其然,里面还真有内情。
那个叫惠心的丫头与雪微争执后便去找郑氏告状,路上手帕被风吹到树上,她便爬了上去,下来时没站稳掉进了水塘里,几番挣扎后,活活淹死了。
真想大白后,雪微被判了牢狱一年,蔺栖意送了点银子,把她赎了出来。
雪微立刻回了凌霄居,看见黎向月就扑了上去,眼眶红通通的,伏在她怀里小声啜泣。
她原本是给蔺栖意准备的丫头,来蔺家时才五岁多点,但蔺栖意一走就是十六年,只派了鲈鱼和排骨过去,雪微留了下来,陪在黎向月身边。
这是六年来,黎向月身边的人死得死,走得走,只剩下她一个老人,在她心里,早已把黎小娘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走吧。”蔺栖意说。
“不再陪陪你小娘吗?”陈纭问。
“有雪微在,我很放心。”她道,“娘,我先走了。”
“好。”黎向月欣慰地看着她,“娘知道你现在本事大,但也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明白。”
“小姐,那我?”鲈鱼试探地问。
“跟我回去吧,傻丫头。”
“好嘞!”鲈鱼笑道。
然而一桩事了,另一桩事又马不停蹄地来了。
陈纭居然让她一个人管着那么大一个宅子,她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钱妈妈,王妈妈,还有那群丫头,都随你使唤。”
“但是我不想管。”
“为何?”
“太麻烦了。”
陈纭思量了一会,道:“你是府里的女主人,不,就是主人。所以,内宅里的事不可能不经你的手,我知你不喜这些,因此,那些琐事我都交给那两位妈妈了,但有些大事还得由你做决断。”
“你不能决定吗?”
陈纭笑了笑:“我当然可以,但是我一个人同意可不行,还得知晓你的意见。”
蔺栖意深思熟虑后,道:“那好吧。”
“今日我休沐,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
蔺栖意道:“以前冬日,我跟我师父很喜欢围炉煮酒。”
“好,我去拿酒。”
“辛苦了。”蔺栖意调皮地笑了笑。
俄顷,陈纭提着两壶酒来了。这边,蔺栖意已经架好了炉子。
陈纭把酒倒进小锅里,蔺栖意又放进了一些腊梅。
片刻后,水汽氤氲了整个屋子,活像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山。
可山中的两人却相坐无言,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飘雪。
陈纭率先打破了沉默:“闲得无事,不如我们打个赌?”
蔺栖意来了兴致,往他身边挪了挪:“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让我出门。”
“好啊。”蔺栖意眸光微闪,狡黠地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两壶酒不够,你再多拿一些来。”
“行。”陈纭道,说罢便起身出去。
他刚出门,蔺栖意就笑了出来,“我赢了。”
陈纭蓦地反应过来,温柔地笑了起来,柳叶眼弯成了月牙。
他问:“还要酒吗?”
蔺栖意点了点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