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一再阻拦,蒋四的耐心耗尽,转头对力量的来源怒目而视。
“你又是谁!”
钳住他的是一个极为魁梧的男人,只见他偏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原来那处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衣男人。
蒋四想起刚才袭击自己的白影,以为就是这人,心里怒极,奈何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只能把力气花在杀人一样的眼神上。
白衣男人轻轻拍了拍身前人的胳膊:
“大力,轻些,你快把他的胳膊捏断了。”
说完又看向蒋四:“不是要报官吗?”
“在下汴京刑部理事霍周,你的官来了。”
片刻后,霍周坐在茶馆的大厅里,接过蒋陈氏递过来的热茶。
这是较为上乘的太平猴魁,霍周放在唇边一抿,舟车劳顿便消散了大半。
“说说吧,怎么回事?”
蒋四已经被大力绑起来,现在正跪在棺材旁边。
“霍大人,草民举报蒋陈氏谋害我大哥!”
霍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蒋陈氏,很难将这样一个瘦小的女人和蒋四口中的杀人犯联系到一起。
“可有凭证?”
蒋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愤恨地盯着蒋陈氏说:
“大人,我大哥前天从梁州进货回来,晚上和这婆娘吃了一顿饭就暴毙身亡,后这婆娘不哭不闹,连棺材白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怎么看都是有早有预谋!”
霍周:“这也不能说明蒋陈氏就一定是杀人凶手。”说完看向一旁的单薄女子,语气和缓些问,“你来说说。”
蒋陈氏站到蒋四身边,行了个礼:“大人,今日夜里寒气重,夫君喝了很多酒,醉得很严重,一头栽到门口台阶上,就去了。”
她转头看向蒋四:“蒋四,你为何又来栽赃我呢?”
前来吊唁的亲友在一旁围观,闻声也跟着附和:“是啊,蒋三平时的确好酒,经常喝得烂醉。”
“对,每次他从赌场出来就喝,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是清醒的。”
“前段时间他还约我,说是新得了茶馆的进货钱,要去......”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蒋四拿了本应被用来进货的钱,去了赌场。
好赌,嗜酒,对家庭和家里的营生毫无责任心。
这样的人,称为社会渣滓也不为过。
“不可能!”
蒋四大喝一声,将堂中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他朝蒋陈氏啐了一口:“你这女人满肚子坏水,当初哄骗着我哥娶你这个被休的贱人,还让我哥养你那个小杂种,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哥死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人在场,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娘——”
稚嫩的童声从里屋的方向传来,一五六岁的小女孩走到蒋陈氏身边,揉着眼睛,似是刚刚睡醒。
蒋四见这小孩出来,又起了坏心。
“你娘害死了你爹!”
“蒋四!”
蒋陈氏用更加愤怒的神态喊了回去,娇娇被吓得一下子哭出来,蒋陈氏闭了闭眼,尽量平复下来说:“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你敢做我还不能说了?”蒋四面容扭曲,朝在一旁围观的人大喊大叫:
“快来看啊,这里有个谋杀亲夫的女人!”
霍周的左耳是小孩子的哭声,右耳是蒋四的喊叫,头疼欲裂。
“咚咚咚——”
三声清脆的叩门声传进他脑海中,如一阵带着清香的微风驱散了吵嚷声。
他抬眼朝门口看去。
雾蒙蒙,雨轻轻,有一姑娘打着伞,身穿青绿色衣裙站在门外。
“请问可否讨一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