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算是正式结识,见周围无人,樊花宴才低低说道:
“道友可知道此次赤云一郡的灯会,为何挑在此地?”
“不知,还望花宴道友解惑。”
对面那女子看向天上一轮明月,低低道:
“这一处地界,本归属于齐国一家仙门,这家修行福炁,有些东西遗留在此。”
“如今大离帝家祈福,我得了消息,赤云最南边,靠近玉流之地,有座府邸将开,不知道友有意入否?”
刘霄闻并未立即答应,沉吟少时,才回道:
“不知这府邸是何等品级,若是紫府遗留,可不是我等这些人能去窥伺的。”
“自然不是,不过涉及筑基,大人物看不上,才轮到我们这些人去争抢。”
樊花宴继续说道:
“道友可否请动师门长辈出手?”
刘霄闻思虑少时,低低道:
“这可要看里面有何物了?”
“听闻最贵重的是一炉【赐礼上陵丹】,是筑基宝丹,能催化修为,缩短筑基的时间,几无隐患,还有些少见的福炁法器和灵物。”
“这消息宝贵,花宴道友就这般说出来了?”
刘霄闻面有疑色,这消息珍贵,不知这花宴为何告知他,却见那女子继续说道:
“我不欲诓骗道友,我如今有炼气二重修为,还有一位长辈陪着。这府邸就在近日将启,消息已流出不少,到时动静遮掩不住,各家必都见得。”
“道友得了福炁灵泉洗练,入内别有好处,我也知道些门路,不若同我合作?”
对方神色真挚,竟取下面上轻纱,露出真容来,面容清丽,琼鼻高挑,丹唇外朗。
‘本就欲同她搭上线,再问这玉佩来历,到时入了那府邸,机会就多了。’
当下便答应了此事,几人行至一石桥上,趁着月色,看桥下清流。
“不知道友长辈修为如何?”
刘霄闻低低问道,也想知道这樊花宴的依仗所在。
对面那女子轻声道:
“我家长辈如今炼气八重修为,正需要那赐礼上陵丹,以待突破筑基,想来贵门必也有意。”
‘炼气八重,只要不是筑基就可,师父在场,倒也不惧。’
刘霄闻是清楚师父手段的,寻常炼气八重的散修,可敌不过剑气,心中安心几分。
“既然花宴道友如此诚心,那此事就定下了,我回去问过长辈,到时一同行事。”
说罢,两人共同立誓,互换信物,约定好时日相见。
“说起来,不知大离帝家为何祈福,恰好开了这处府邸?”
刘霄闻随口问起这事来,想着如何将话题引到那玉佩上。
“道友不知,听闻大离宗室除了离火一道的王侯,还有位福炁老真人在世,或许是要修什么神通。
樊花宴低低解释道,似乎对此间之事颇为了解,道出些秘辛来。
“道友来此是为何?”
这女子似乎不愿多谈这些,转而问起刘霄闻来。
“是想着寻道灵物,提升下法器品级。”
他取出那火虎牙,笑道:
“若是直接换把炼气级别的,当然最为轻松,但这法剑用得久了,有些舍不得。”
樊花宴有些笑意,赞同道:
“原来如此,趁心的法器可是难寻,道友还真是个念旧的。”
“说来,花宴道友戴的这玉佩看着也颇为神妙,不知为何在弹琴时未戴着?”
刘霄闻犹豫少时,还是问了出来,时机难得。
樊花宴的脸上有些愕然,未想到刘霄闻问及这处,低低说道:
“梅斋是个风月场所,这玉佩有些灵性,不便带入。”
“这般神妙,不知是何等法器?”
他正欲再问问,不想一旁的香河快步上前,先开口道:
“你这人怎这般不识礼数,东问西问的。”
樊花宴将香河拉至身后,有些歉意,继续说道:
“香河性子急切,多有冒犯,在此向道友赔罪了。”
“道友都愿让我看过法躯,这些小事自然可说,这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有清心的妙用,别无神异。”
这下刘霄闻算是明白了,面上显出尴尬之色,樊花宴却不欲在这话题上多停留,转而说道:
“道友同那段平度相识?”
“昔年有过一面之缘,也未搭过话,说来他身边那僧人是何来历,似乎不是什么正道。”
“好像是这段家请的某位供奉,唤作赞啰,是自西康原大苯国来的,修行些欢喜禅法,不是好人。”
说及此处,樊花宴眉目含煞,显然对那赞啰十分厌恶,刘霄闻跟着附和几声,心中却想起些别的事来。
‘西康原的僧人,怎到赤云来了?不过那段平度却间接帮了我,不知为何?”
这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他要和师父详谈。
月华如练,他身上令牌有所感应,是行芳师弟在唤他。
一旁的樊花宴见状,也是有些告辞的意思,当下二人分别,定好一个月后再会。
等候许久,见石桥不远处来了一人,正是行芳师弟,两人相迎,柳行芳有些调笑之意,笑道:
“我说师兄去寻什么灵物了,问了一圈,原来是和那位樊大家一道走了,可比我厉害多了。”
“莫笑我了,不过偶遇罢了,如今灵物已寻到,还是早些回去。”
夜色深沉,杜望城内灯火通明,刘霄闻御风而行,携着柳行芳向着山门方向飞去。
到了洛青,柳行芳回霜回峰去了,刘霄闻便直接降到天青峰上,顾不上什么礼数,刚想入殿中寻师父,却见青松下立着一人。
正是许玄。
他神色严肃,已不知等了多久,凝神看了过来,身旁有些许雷光生发,如蛟龙般狰狞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