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娴听着红丫头说着,看着被风吹得已有些零落的桑树叶,两三个月前夏日里采桑椹果的快乐仿佛已经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这个冬天,也许会更加寒冷吧。
从军
“德叔听说了吗,日本人的船想开到海边上岸。咱们是知道的那块滩子是个吞人的滩,没想到船一到就陷进去了,日本人想走走不掉,想进进不来,下了船也一个个的被滩子给吃了。那些从咱这过去支援的,立马被埋伏的八路军俘虏了。”小七从庄子里打听到,赶紧回来给德叔说。
“呸!活该!让他们害人!”德叔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满心的仇恨。
刚走到门口的安长听到了这些,自大哥走后一直空荡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块定心石,八路军。安长总是想去找安青,却怎么也不见踪影,问府里的下人们也只是说看着四少爷很忙,早出晚归。
直至那一天的清晨,陆夫人睡梦中好像看见了老大安仁走近她的床头喊了一声阿妈,醒来看见枕边有一封书信,是安青只身去了战争的前线。
陆夫人着急的托人去找,却也只是石沉大海,寻不见任何的踪迹。陆老爷知晓此事后,难得的喊了一句,“男儿当时如此!”好叫陆夫人一通骂,自那之后家里的人更是怕的不敢吱声。
安青走后,安长比以往更为沉默,每日去私塾读书,变成了一种惯例。回到家也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只是素娴偶尔进去送饭送水,扫洒一下。素娴看着沉默的安长少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大家都知道,安青的突然离开,安长是最难受的。
于是一家子的人达成了默契,不再提这些事情。
宅子里的阴霾与沉默,随着大少奶奶的临盆,孩子的一声啼哭,像那一潭死水中扔下的一颗石子,起了片片涟漪。这个宅院里好像透进了一丝光亮,安长也终于在看到那小小的生命的一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些素娴看到了眼里,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老爷!夫人!看,这孩子真是太像大少爷小的时候了。”也不知是谁冒出那么一句,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下来。可随着陆夫人流下的一滴泪水,随手用手帕擦拭后,说道,“是啊!老爷你看,真是像安仁小的时候,日子过得可真快,好像抱着安仁还是在昨天一样。”这时的大家才慢慢的在释然一些。
就在陆夫人说这话时,一只小小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上了她的大拇指。陆夫人感到自己一直紧绷着像鼓面一样的心,柔软了起来。
陆老爷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脸庞,小心翼翼的从王婆婆手里接了来,蹩脚的样子逗笑了众人。
安长阴霾了许久的内心,也仿佛照进了一道光。
“大少奶奶醒了!”因为生产的剧痛,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大少奶奶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会刚醒来,产婆赶紧过来告诉了陆夫人。
“快,把孩子抱给大少奶奶瞧瞧。”大少奶奶看着孩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安仁,孩子和我都好,你放心吧!阿妈,我想给孩子起个小字,您看可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你想起什么都行。”
“阿妈,我想叫他念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