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劳您老人家担心。”
“夫子,跟着您的是城里金尊玉贵的少爷,被他们欺负的也是每家每户的心肝肉。”
“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夫子?难道夫子觉得,这群金尊玉贵的天才们更乖巧懂事么?”
林夫子没有回答,季瑶光反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进山猎妖,猎的究竟是妖还是人呢?”
“你——!”林夫子也像吴夫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可惜他的胡子吹不动,望着只像一只滑稽的青蛙。
季瑶光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她使劲按了按上扬的嘴角,将林夫子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问:“夫子,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林夫子一愣:“你说什么?”
“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就让开,你挡路了。”
将林夫子往轻轻一推,季瑶光收剑入鞘,背着手进了宁台镇唯一一家客栈之中。
望着季瑶光扬长而去的背影,林夫子涨红了脸,呼哧呼哧地呼吸着,抬起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过了许久,久到月亮往西沉,他提起酒葫芦,喝空最后一滴酒,对着月亮长叹一声,踏进了宁台镇中。
等季瑶光在客栈里收拾好一切,林夫子也把逃进宁台镇的公子小姐们搜罗完毕,带回了客栈。
与他的憔悴相比,这群人显然在镇子里耍了一轮威风,记吃不记打,又公鸡似的抖起了毛。
“要七间房。”数了数人数,林夫子递出去一袋灵石。
却不想,客栈的小妹拿起笔点了点,摇了摇头:“客人,房间不够。”
“哦,行,那给我开个——”
柴房两个字都没有说完,林夫子就看见先前和季瑶光呛声的那个蠢东西在客栈里环顾一周,走到了一位白衣姑娘桌前,丢了几块灵石。
“喂!你的房间,爷要了!要是不想风餐露宿,晚上来爷房间,保管给你住得暖暖和和的!”
那头蠢驴笑道。
一听见他的话,伏龙书院队伍里的几个人开始挤眉弄眼的,满口污言秽语听得大多数人皱起了眉。
被蠢驴威胁的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她皱了皱眉,沉声问:“如果我说不呢?”
“那今晚就好好伺候爷吧,爷就喜欢冷美人,哈哈——啊!!!”
蠢驴的笑声戛然而止,被一声尖叫替代。
季瑶光走出房间,就能看见他被斩断的手臂和只带着帷帽的姑娘。
姑娘扶了扶帽子,拄着一把一人多高的金环大刀,一言不发。
“靠!知不知道爷是谁!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老子——啊!!!”捂着右臂的蠢驴破口大骂,话刚说了几句,就见刀光一闪,他两条手臂都被斩断。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快死了。”
一把钥匙甩在客栈桌上,姑娘甩了甩手里的白玉牌,提起大刀离开,临走前,不忘将蠢驴的两只手踩得稀巴烂。
“靠!什么玩意!让老子知道他是谁一定……”
没了手不耽误蠢驴骂骂咧咧。
季瑶光退回房间,下意识摸出纸笔画出了那块令牌上的图案。
——一朵含苞欲放的并蒂莲花,每片花瓣顶端都有一颗圆珠子,没有枝条,也没有叶片。
这是……
“逍遥宗芙蕖一脉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伏龙城外?和……有关吗?”
客栈楼顶,身着红衣的青年望着白衣姑娘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正是知道同命契断后从凌霄宗直奔伏龙城的贺洄风。
本想直接回到城中,心底灵光一闪让他在宁台镇客栈留住一晚,没想到还真有惊喜。
好久不见,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