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怀雪有些失望,抓错人了。
语儿朝被抓的宫女眨了眨眼,宫女点点头,对着怀雪道:“娘娘,她们都去跑去殿外了,不过这里有几阶步子,奴婢领您过去吧。”
“哦,好。”怀雪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寝宫,果然,听见了语儿的说话声。
怀雪心中一喜,朝声音扑了过去,突然,一个踉跄,怀雪只觉扑在了柔软的被褥上面,一个温柔哽咽却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怀雪,怀雪。”紧接着,怀雪眼前的黑巾被取下。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却已憔悴苍白得吓人。
怀雪的眼晴一酸,不知为何突然掉下了眼泪,她怔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喃喃道:“姐姐。”
萧姿儿脸上一喜,颤抖的道:“怀雪,你,你认得我?”
未然迷茫的望着萧姿儿,摇摇头。
“娘娘,您怎么能连小姐都忘了呢?”语儿在一旁道。
怀雪望向语儿,却在见到语儿身旁那漆红的柱子时,神色变得慌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景象,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即跑。
“怀雪”萧姿儿对着一旁的宫女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福妃娘娘。”
“是。”七八个宫女匆匆追去。
此时,田能手捧着一碗黑呼呼的药汁走了进来,望着怀雪的远去,叹了口气。
“田御医,这药?”语儿望着田能手上的药汁,困惑的道:“娘娘早上不是刚喝了吗?”
田能身子一僵,道:“这味药对娘娘的身子有帮助。”
语儿点点头,接过,此刻,语儿若仔细一些,便能看到当她接过药碗时田能的双手竟在轻微的颤抖。
萧姿儿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药虽难喝,却比不过她心中的苦涩,望向田能,道:“田御医,怀雪真的是疯了吗?”
“田御医,小姐在问你话呢?”见田能呆望着小姐手中的空药碗,语儿在一旁道。
“啊?是,噢,不是不是。”
萧姿儿与语儿对望了一眼,心中皆奇怪于田能的反应。
萧姿儿开口道:“田御医,你怎么了?”
“臣没什么。”田能深吸了口气,才道:“福妃娘娘并不是疯了,只是一天之内受的刺激过多,才如此。”
“怀雪没疯?”
“是,依臣看来,福妃娘娘只是性子胆小,又遇见了那样血腥的场面,才迫使自己忘了一些事情。”
“你是说那是怀雪自己想忘记的?”
“依臣看来,是的,福妃娘娘脉向平和,经络通舒,并无疯症。”
“那什么时候怀雪才能醒来?”
“臣无能,臣不知。”
萧姿儿沉默。
见小姐如此费神的问这问那,语儿在一旁代问道:“田御医,您可是大凌朝最好的御医了,就没有其它的办法让福妃娘娘好起来吗?”
田能想了想,道:“除非发生一件事能盖过那晚让福妃娘娘受惊的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萧姿儿的目光变深沉,宫女撞墙而死,秋儿的死都在怀雪面前发生,使得怀雪的心神受到了刺激才变成了这样,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萧姿儿开始犹豫不决。
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方才结束。
皇宫已是雪白一片,皑皑于天地之间。
一大早,天还没亮,宫女太监们便拿着扫把开始清扫着各殿,各御道过膝的深雪,时不时的用热气哈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捂一会儿冰得失去了知觉的耳朵,再交头接耳讲些宫里发生的事。
就在此时,便见二个太监匆匆的领着四五个年约四十岁的姑姑急急朝正钦殿而去。
“咦,那不是千婴门处的几位产婆吗?”一扫雪的宫女道。
“脚步如此匆忙,皇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另一太监道。
“皇后娘娘不会是要生了吧?”
“怎么会?小皇子现在才九个月而已,要生也要到下个月啊。”
“那产婆去正钦殿做什么?”
议论声此起彼伏。
暖阳开始露头,雪纷纷融化。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正钦殿内传了出来。
“语儿姑娘,快将早上我放在案几上的药汁让皇后娘娘喝下,能减轻娘娘的痛苦。”田能隔着屏风对着内寝里的语儿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一个月皇子才会出世吗?药?”语儿已然慌了神,一听田能如此说,也无暇细想这药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案几上的,拿过药汁,就对着痛苦万分的萧姿儿道:“小姐,快将这药喝了吧。”
萧姿儿原本明亮的双眼下已然出现了黑圈,因为痛苦,双唇都咬得出了血,勉强睁开了双眼,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三个产婆忙过来侍候萧姿儿喝药。
半个时辰之后。
昏迷中的萧姿儿突然一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声。
“皇后娘娘,您再使点力,小皇子的头已经出现了。”产婆兴奋的道,一刹那,产婆的神情又变了色。
“小姐,小姐?”语儿并没有望见产婆此刻的表情,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昏死过去的萧姿儿身上,倏的她跪了下来,朝殿外跪拜:“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您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平安,就算下辈子让语儿做牛做马,语儿也甘愿啊。”
十几位宫女端着热水鱼贯而入,然而,当她们出来时,面盆中的清水早已换成了血水。
“血?”一声似受到了惊吓的轻喊让守在屏风外的田能转过了头,“福妃娘娘?”
田能望着怀雪,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福妃娘娘不是很惧怕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