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坐在露台上,露台下方,是搭建起来的雨棚,以及咖啡馆,嘈杂的人声,混迹在咖啡馆内。
他学着听风术的精要,开始确认这咖啡馆中的人员构成,以及他们说话的内容,有关于这座城市的一些基本信息,在他的耳畔,徐徐展开。
辛丹德的位置,是在王国的南部边境,跟神圣教廷的国土接壤,临近黑海,是妖魔滋生最为严重的地方。
被教廷驱逐的妖魔,想要跨过边境,去往王国内部,此乃必经之地。
除了猎魔人外,教廷的驱魔师队伍,在城中亦有驻扎,城中更是有五座教堂,分散于城内人群聚集之地。
城中最近的妖魔案件不少,著名的有人头气球事件,歌剧院血腥事件,但很快都被猎魔人和教廷方面联手除灭,倒是贻害不深。
正听着咖啡馆中的风雅闲谈,夏尔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险些给他耳膜都震碎。
是五座教堂的钟声同时响起,宣告午夜的来临。
钟声一响,整个城市的声音,便逐渐乱了起来,可怕的妖魔龇牙声,以及快速奔跑的人的声音,连成一片。
夏尔继续听了一个多小时,只听见在不能分辨的声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种非人的怪物声音。
“救命,救命!”这声音不断的变换,时而柔软,时而哀怨。
如此清晰的妖魔喊声,夏尔倒是第一次见,他不由得集中精神,继续使用听风术,以让自己的听力,到达更深处。
“你在听对吗?那个听风的巫师,来救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夏尔瞳孔一震,仅仅是听闻风声,这家伙就把自己给找出来了。
他立刻停止了听风术,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燧发枪,严阵以待。
凉风过境,楼下的咖啡馆依旧喧嚣如旧,夏尔的警惕性才少了些,他继续听风。
“我在诺德大桥的下面,来找我,你的身体很虚弱对吗?心脏,哈哈,果然是心脏出了问题,夺心魔,小巫师,你竟然还能活着!”
“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是害怕吗?”夏尔对着空气回应。
可对面却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讲。
“来见我,我有办法解决,相信我,夺心魔的事,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打听打听,叹息的恶魔墙,有没有伤过一个人,天和地都可以见证我的心,妈的,猎魔人来了,你小子抓住机会,快过来,我真能帮你。”
这妖魔话说到后面,倒越来越像人类了,只是夏尔并不打算这么草率的去见他,哪怕他真的有对付夺心魔的方法。
只是.......他说猎魔人来了?
在哪!?
夏尔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身后的座椅上,正在饮用自己刚泡好的咖啡。
他戴着灰色头巾,一头短发,身上穿着黑色的皮甲,有一条长牛皮背带,将一把巨剑捆在身后,而他的腰间则配两把燧发枪。
“你好,艾尔温先生。”
这时候能找上门来的,除了这位先生,夏尔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别扯淡,说事,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跟妖魔有没有关系!”艾尔温先生很是直接。
夏尔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但夺心魔应该不想让我活过来。”
“你的听风术哪里学来的,干了这么多年的猎魔人,还没见过能听到那堵墙说话的巫师。”
艾尔温这才一见面,就差把刑具架在夏尔脑袋上了,一副审问的姿态。
夏尔则坐了下来,“抱歉,艾尔温先生,这是我个人的事。”
“那堵墙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叫我救他,说能帮我解决夺心魔的问题。”
“那可是个老家伙,两百年前我刚服役的时候,他就在桥下了,据说是个祸乱世界的大妖魔,恐怖的黑死病就是他引发的,数百万人因他而死。”
“您的意思是让我离他远点。”
艾尔温则饶有深意的看向夏尔,他的眼中有三分凝重,三分戏谑,还有三分凉薄。
夏尔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想装高手。
艾尔温憋了半天,才讲道,“不,你得跟他说话,他的要求要尽量满足。”
“为什么?”
“你知道找到一个能交流的妖魔有多难吗?妖魔都是神经病,你惹他他就跟你对砍,你说说,这多么可怕。”
夏尔一头黑线,没想到杀了自家曾祖父,还活了两百多年的猎魔人,竟然是这么个性格。
没三两句就装不下去了,你好歹再给我树立一下光辉形象呢。
“那夺心魔呢?”夏尔讲道。
艾尔温正色起来,“夺心魔!你知道什么叫夺心魔吗?没了心的人,就是夺心魔,严格来说,你也是。”
“你什么意思。”夏尔神色凝重。
“很简单,夺心魔都是献祭了自己的心给他们的神,这才获得变化和伪装的力量,他们是邪神信徒,不是妖魔。”
“所以,无心之人才会如此渴望,吃掉别人的心脏?”
“没错,吃掉心脏之后,他们就可以变成那个人,甚至,窥视那个人的记忆。”
“莫奈尔的心脏......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