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凝视着亨利的脸庞,整理了一下额头的发丝。
“你再看看?我是夏尔,如假包换,爸爸,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你好像并不高兴啊。”
亨利望着夏尔的面容,那在烛火光芒下,映照出来的瘦削脸庞。
“你,你真是夏尔,你回来了,还这么吓我,你.....啊!”
又是一刀捅在了亨利的肚子上,鲜血滚烫的,从亨利的腹部流出,然后经由夏尔的手臂,进入到他的胸口。
夏尔的眼神变得狠厉,“老爹,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过家家游戏吗?说,是你要杀了我吗?”
亨利的脸,开始抽搐难看,他不断的嗯啊乱叫,想要缓解这份疼痛,可却收效甚微。
他就像一只被斩了尾巴的蛆虫,在地面上扭曲的爬行。
“不,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它会杀了我,会杀了所有人。”
亨利痛苦的哀嚎,在这空荡的地下室回荡。
“是夺心魔,对吗。”夏尔突然讲道。
亨利瞳孔放大,“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测。”夏尔将匕首快速的在手里耍了个刀花,将匕首翻转了过来。
夺心魔,在漫长的黑暗时代里,都是最为可怕的妖魔种族之一。
它们是最无耻的阴谋家和最资深的暗杀者,它们对于伪装成人类,有着数千年的经验。
心脏,尤其是奇异之心,能增幅它们的力量,延长寿命,让他们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在三百年前,夺心魔开始从世界上销声匿迹,于此同时,则是各地出现的,死刑犯尸体被盗的情况,与日俱增。
后来人们才知道,夺心魔发现了心脏最好的淬炼之物,死亡。
经过死亡淬炼的心脏,被称作“甘美的果实”。
果实的成熟期,只有尸体从死亡到腐烂的短短几天。
事先预定,是一种最成熟的做法。
“倒是你,桑松家的男人,竟然跟夺心魔合作,它在哪?拿走了我心脏的夺心魔,在哪?”
夏尔拧起一直在哀嚎的亨利,直视着它,准备将刀锋刺入亨利作为一个男人的重要部分。
“夏尔,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能说,这是为了家族,对不起,对不起夏尔。”亨利说道。
此时,背后的光芒却变得盛大,有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放开他,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怪物!我已经派人去请教廷的神术师了,滚出我的家。”
夏尔回过头,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士,该长裙的领口和袖口,都有褶皱式的蕾丝花边,脚上则穿着木底的褐色高跟皮靴。
她的脸上已能看出些许老态,但却只有眼角处,有些许的皱纹浮现。
夏尔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自己的继母,法芙娜.桑松。
只是法芙娜现在的模样,怒目圆睁,将她凶悍的外表,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右手,握着把燧发枪,左手则拿着一瓶晶莹剔透的圣水。
夏尔无奈地笑了笑,准备的还真是够充分的。
他先是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后,才微笑着把剔骨刀重新放到了解剖台上。
“妹妹还小,继母大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将她带到这么血腥的地方来?”
夏尔之所以如此配合,全因为在继母的脚边,那个梳着两根麻花辫,戴着三角帽的小女孩。
“夏尔哥哥,是你吗?哥哥。”
小女孩说着,就想往夏尔那边跑,继母拦住了她。
夏尔的那张脸,苍白而没有血色,沾上了不少泥土,头发油腻的披散下来,倒真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知情吗?法芙娜继母?”夏尔讲道。
“滚出我的家,快!”
“我还能去哪里呢?你告诉我,法芙娜继母,我是桑松家的人啊,这个庄园,也有我的一份。”
“你已经死了,夏尔,好好安息吧,死人有死人该去的地方。”
“所以呢?法芙娜继母,你也希望我死吗?那笔钱,你也有参与吧,将我出卖给夺心魔的钱!!”
法芙娜听到“夺心魔”三个字,眼神中阴晴不定,这恶魔的名号在整个桑松家,都是一种禁忌。
桑松家的人,执掌死刑大权,百年前就曾与这妖魔纠缠不清,直到桑松一代,被猎魔人钉死在了城墙上,这才停止了这份暧昧关系,而桑松家族也因此一度陷入没落。
之后,桑松二代当家做主,重新联络人脉,恢复家族产业,这才使得家族重新欣欣向荣,而二代也留下族训,桑松家的人与夺心魔,不能生活在一片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