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飘渺峰,李玄知方才离开秦道韫居住之地的刹那,那如芒在背的被监视之感又悄然袭来,他心中不禁一沉,然而面上却不露丝毫异样,神色平静地回转自己的居所。
一入居所,他便仿若无事般闭目养神起来。
他尝试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可思绪却仿若野马,难以驾驭,无论他怎样努力地排除杂念,颂念经文,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始终就像水中的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终究难以真正静下心来,也只好暂且养神,以待变数。
时光匆匆,仿若白驹过隙,日月交替,斗转星移间,很快,子时已悄然临近。
众妙宫内,天阳子神色肃穆地端坐上首之位,目光投向下方左侧的余岑,缓缓开口道:“余师妹,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你我二人现在便一同前往见证吧。”
言罢,他整个人仿若一道璀璨流光,率先疾射而出,飞出了大殿。
余岑见此情形,目光微微一凝,眼底深处有疑虑闪过,却也缓缓起身紧跟其后。
二人来至宽阔的道场之上,眼前的星辰琉璃塔霞光四溢,璀璨夺目,仿若将漫天星辰的光辉都汇聚于一身。
天阳子神色庄重,屈指轻轻探出,只见两道金光如同灵动的金蛇,分别朝着飘渺峰与玄炀峰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是去告知李玄知和秦道韫前来的法令。
随即,天阳子大手一挥,一面古镜出现在他掌心之中,他旋即运转法力,刹那间,镜子之上涌起冲天光焰,那光焰如同滔天巨浪,直入天穹。
一时间,天空仿若被唤醒的巨兽,无数星辰像是听到了召唤,纷纷汇聚而来,围绕着那冲天的光焰开始流转,宛如一条浩瀚星河在天幕之上舞动,刹那间,奇异景象不断涌现,龙凤虚相在星空中交相辉映,光芒璀璨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飘渺峰之上,李玄知看到眼前突然浮现的金色文字,原本紧绷如同弓弦的紧张心情,竟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他伸手拿出余岑给予自己的令符,同时手指快速掐动换位大法的法决,只要他将自身法力轻轻一催,便能瞬间换位到灵运子所在之处。
可就在他正要离开这飘渺峰的时候,忽见自己身上有一缕光芒脱离身躯,仿若一只灵动的飞鸟飞出,而后在天穹之上与另外一道光芒融合在一起。
刹那间,星河流转得更加湍急,霞光也愈发耀眼。
李玄知心中大惊,赶忙细细感受,只觉得脑海之中出现一道女子的虚影,那女子的虚影仿若隔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却又与自己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联系。
“看来这结缘法会不过是个幌子,重点竟在此处。”李玄知面色阴沉,哪里还敢有片刻的停留,当下冲天而起,他目光冷厉地看向星辰琉璃塔所在之处,冷笑一声,而后大声喝道:“天阳子前辈,这结缘法会一事,在下还需要仔细斟酌一番,今日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施展换位大法。
然而,就在他身形即将发生位移的瞬间,他忽然感受到身旁的虚空之中浮现出一股仿若山岳般巨大的压力,这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拽住他,让他的身形变得迟缓无比,仿若陷入了浓稠的泥沼之中。
好在李玄知早有防备,他当机立断,猛地捏碎余岑给予自己的令符。
那令符瞬间爆开,磅礴的法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化作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光球,将他身形紧紧包裹其中。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而逝,只在原地留下一截蛸兽触手,那触手还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不时扭动。
在他消失的瞬间,天阳子的身影划破虚空而来,看到那截蛸兽触手的瞬间,他的脸上不由得一惊,随后目光变得阴沉无比,喃喃自语道:“师尊,你居然没死啊……”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岑也紧随而至,看到天阳子那阴沉的目光,她的面色也变得不善起来,毕竟自己给予的令符破碎,她自然也是立刻发觉了,当下便明白这一切都是李玄知所为。
天阳子却并不回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余岑一眼,那眼神仿若冰冷的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随即,他大喝一声,对着那星辰琉璃塔轻轻一招手。那星辰琉璃塔仿若得到了召唤,瞬间变小,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当下法力运转,口中大喝一声:“炼!”
“师兄,你!”余岑见状大惊失色。
要知道,那塔内除了那些前来参加法会的修士之外,还有自家宗门的师兄弟。
天阳子竟然想要将他们全部炼化,再联想到之前天阳子还让自己也进入塔内的事情,若非有李玄知提前告知自己那些隐情,自己恐怕也已经进入塔内了,到那时必然会被这星辰琉璃塔无情炼化。
“师妹,你几次三番地阻挠于我,今日我也就不再隐瞒,索性同你明说了吧,我欲成就那天仙之果位,而你们所有人,皆是我踏出这一步的垫脚之石,届时我会重塑玄月真观,一个更加强大的玄月真观!”天阳子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一股疯狂。
笑罢,他也不再去与余岑纠缠,只是快速打出一道法决,口中喝道:“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