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幽州。
节度使府邸。
“咳咳咳……”
一阵一阵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在厅堂中响起。
胡床之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斜躺着,他的身旁则有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侍奉在侧,喂他汤药。
老者的左边下首,是一员饱经风霜的中年武将,右边下首则是一名神态桀骜的年轻男子。
“谭军使啊,这次怕是要劳烦汝跑一趟了……咳咳咳……”
老者看着一脸沧桑的中年将领,缓缓开口道。
“仆射说哪里话?范阳之事就是谭忠之事何来麻烦之说?某这就启程去魏博,看看田氏的的态度。”
“嗯,老夫这病时好时坏倒,也不至于误事,只不过河朔之事历来魏博为首……汝切记去了以后多加观察,听闻季安小子也有沉珂,好生为使,归来报与老夫。”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要过了儿子手中的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大丈夫行事,当果断,岂可犹豫不决?喝药也是一样,苦口一时耳,岂能小匙慢咽苦一刻也?”
一口闷掉了药,老者就又开始训子了。
“就是,大郎你也忒麻烦了,阿耶喝药你让他自己喝就是了,还一口一口的这不是苦煞阿耶了?阿耶你放心,下次喝药儿绝对不会这样……”
这时一脸桀骜的年轻男子趁机开口道。
“你……你这蠢货……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给老夫滚!”
老者被小儿子这么一说,气的没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当即就把手里的药碗摔了出去,吓得小儿子一脸尴尬的当即跑了。
“阿耶,你息怒啊,二郎也是一片孝心,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嘴笨……”
“你住嘴!这么大年纪还是如此……你这二弟一直不安分,你还帮他说话,如此下去你早晚啊……”
老者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站在一旁的谭忠摆了摆手。
谭忠这才行了一礼后离去了。
“绲儿啊,你要切记为帅者不可心慈手软,为家者不可姑息纵容……范阳的事以后为父还是要托付你的,二郎能用则用之,不用则如你叔父故事,让他去长安享乐吧!”
苦口婆心教育儿子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幽州的主人,卢龙节度使刘济。
“阿耶的苦心,儿记住了……”
刘绲也赶紧表态道。
“嗯,下去把公务带过来和某一起处理吧!”
刘济作正了身子,对儿子吩咐道。
“是!”
刘绲连忙起身,一边示意仆人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匆匆往公事房而去。
“唉……”
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刘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