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此事不可再说,牙军之事乃是非常之时老令公设立的,咱们魏博不同成德范阳,势力单薄,所以才设了这万余牙军……不说这个了,某来就是看看你父亲如何了,再看看你,听说你开春时做出了一种筒车的东西,还有那个江东已经在用的曲辕犁……效果着实不错……今年临清丰收离不开你的功劳!小子好为之,将来还有大用呢!叔父这次来,也有找你取经的意思啊!呵呵……筒车之法,曲辕犁这次我可是要带回贝州的。”
田融将邱绛和牙军的事岔到了一边,笑呵呵的说起了农事。
“三郎,你还年轻,魏博镇这些乌漆麻糟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专心学,沉下心来,世事多在变化,有你得志的时候。”
或许是怕田布误会自己的意思,田融便走跟他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
“叔父之意,儿自然明白,筒车曲辕犁我安排人负责教会您那边的人,但儿也有话要说,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儿乎?”
田布此刻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态了,要不然他们总拿自己当孩子,那自己的抱负可就拖到猴年马月了。
“好!好啊!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的真好,二郎,三郎不亏是我家儿郎!好好好……那今天你就放开了说,我和你父亲就听听你的高论!”
田融被田布这句话说的心潮澎湃,看田布的目光愈发欣赏起来。
“叔父,父亲,朝廷要对王承宗用兵了!”
田布一开口就爆出了他认为的大消息。
田兴田融闻言不由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闪过的震惊后又疑惑道:“三郎不可乱说,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我和你叔父可是刚刚得知王承宗已经上表了,愿割分德棣二州,输两税,如李师道事例,你为何有此大言?”
“阿耶你们已经有最新消息了?那更就说明儿的判断是正确的!”
田布闻听此言先是一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田融身在贝州离成德最近,必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看来他们心中也有想法了。
“先别管我们的消息,你说你的。”
田融压了压手,示意田布先别问。
“自然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的,这次夏操比往年早,说明魏州那边是支持王承宗的,这是其一,其二早在上个月邸报就有河东节度使换了范希朝,以及卢从史官复原职的消息,这是朝廷用兵的前兆,也是夏操提前的原因。其三,我听从京师过来的客商说当今圣人处处以太宗贞观之治为标榜,试问太宗若在当下该如何处置方镇?最后就是王承宗了,此人据说心胸可不怎么大,德棣二州又是李宝臣时期武力打下来的,岂能轻易拱手于人?所以哪怕朝廷册封他承袭旌节,但德棣二州他是不会交的,若圣人抹不下脸面……武力讨伐就在所难免了!”
田布面对二位长辈也不怯场,侃侃而谈道。
“说的倒是不错,然则最为靠谱的就是最后一条,但是你不知道德棣二州划分给了谁啊!按照裴武表示出来的意思,是由薛昌朝担任新划出来的德棣二州节度使,你可知薛昌朝为何人?乃是前沧景节度使薛嵩的儿子,王武俊的女婿啊,也就是王承宗的姑父!他们一家人的事,王承宗如何不答应?至于输两税任官员的事,听听就行了,朝廷是不会追究的,派裴武来就是授意让成德自己提出来,免得让圣人开口以后有什么意外丢了面子。故而这次怕是如李师道一样了。”
田融听田布说了好多,这才看着自己这个侄儿笑着的为他指出了关键。
“是啊三郎,你伯父所言有理,圣人纵然有太宗之志,然则无太宗之臣,太宗之兵,故而河朔事体犹不能左右……”
田兴对儿子的分析还是满意的,但也有意要让他明白,朝廷政事不是儿戏,要慎之又慎。
“家主,不好了……”
就在田布还想阐述自己的观点之时,忽然管家急匆匆敲起了门。
“怎么回事?”
田布赶紧开门问道。
“蒋……蒋士则突然来了……已经进了城了正样这里过来呢!”
管家喘着粗气道。
“不好,这厮一来定然是又要寻我的差错,大兄三郎,一会儿注意些!”
田兴一听是蒋士则来了,顿时脸色不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