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梁鸿言目光中杀机四起,“公子醒,这几年你在梁国赚得够多了,如果你不插手梁国白国之间战事,以后只会赚得更多,但如果你这个主子不听话,那醒楼换一个主子便是了!”
听着梁鸿言张狂的语气,顾言卿没惯着她。
“公主,你似乎没搞清楚形式,醒楼这两年确实赚得不少,可梁国王室也没少捞油水,所以从来不是醒楼依赖梁国王室,而是梁国王室需要醒楼,醒楼在梁国开不下去,我想我有的是地方去,公主真以为断醒楼财路就可以制约在下的行为了!”
梁鸿言闻言,顿时握紧拳头,但面色却依旧沉着冷静,不露一丝情绪。
顾言卿不由挑了挑眉毛,遥远记忆中,梁鸿言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竹,如今也修炼到能随时掩藏情绪的境界了。
“醒楼是在梁国起步,与王室盘根错节,与其迁移出去,何不与王室一道共创辉煌!”梁鸿言不死心道,“如果醒楼与王室站到一起,我以王室名义发誓,此后梁国皇商由醒楼全权负责,并且梁国各个官道醒楼镖兵可随意通行!”
顾言卿知道梁鸿言已经让步了,但想到言宴和白千尘,顾言卿还是叹了一口气,带着真诚的语气道:“抱歉,公主,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考量,醒楼从来就不打算依附某个王室,梁国王室不行,燕国、齐国、夏国、白国都不行,所以与其想要同醒楼保持统一战线,不如想着如何进一步提升梁国自身的力量,只有自身力量过硬,才能无所畏惧!”
听到顾言卿如此说,梁鸿言难得露出一丝哀愁的模样。但这一丝愁绪转瞬即逝,下一秒她又是那个高傲坚强的梁国嫡公主。
“公子醒,本宫已然给过你机会了!”梁鸿言突然站起来,警告道,“此后如若醒楼妨碍到梁国王室,本宫绝不手软!”
顾言卿一愣,随即拱手道:“多谢公主走这一遭,在下也给公主一个准信,只要不牵扯醒楼根基,王室所行之事,醒楼不会动用财力物力阻拦的!”
得到想要的回答,梁鸿言面上颜色缓和了些许,“还希望公子醒说到做到!”
顾言卿含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梁鸿言走下楼,顾言卿瞬间变了脸,这公主还真是人精,这不是逼着她置身事外吗?
不过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说了不懂物力财力,又没说不动脑力。
想到这一茬,顾言卿又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
送走梁鸿言,顾言卿让人将信换了一个方向,不送白国,送去燕国了。
将信送出去,顾言卿才觉得如释重负,至少问心无愧了。
但顾言卿还是低估了王权掌握者的残酷,虽然此前向梁鸿言保障了不会插手战事,但梁鸿言还是在出兵之前对醒楼动手了。
醒楼与蜀国之间商业链被直接砍断,这也就意味着蜀国与齐夏两国之间的商业链被打断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被梁鸿言提前一步动手,顾言卿还是有些诧异。
醒楼刚损失一条重要的商业链,紧接着梁鸿言便出兵白国。
顾言卿看在眼里,也没有犹豫,醒楼与梁国之间的联系是梁国自己斩断的,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梁国出兵不久后,醒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不过离开前,顾言卿送了梁鸿言一份礼物。
在醒楼大门口,贴着两行字“梁国王室不守诺言,醒楼不愿与之为伍!”
既然梁国王室断她财路,那她也要让王室名誉扫地。
此后一年里,顾言卿忙着在蜀国和燕国之间周转,梁国行不通,顾言卿便想着打通蜀国、燕国和齐国夏国之间的通道,经过一年努力,终于让醒楼的镖兵起死回生。
而南方梁国和白国的战事却依旧没有停息。
虽然梁国土地是白国的两倍,兵力也比白国强盛许多,但白国梁国交界地势险要,再加上白千尘用兵狡诈,所以断断续续交战了一年,梁国依旧没能如愿。同时醒楼从梁国撤离也严重损伤了梁国内部的商业链,致使梁国内部钱银流通不畅,许多地方货物堆积滞销,造成了不小损失。
但令顾言卿没想到的是,梁国居然故技重施,他们此次以半个白国为利,游说蜀国对白国出兵,而向来看中己身利益且是梁国同盟国的蜀国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
二对一,白国危矣。
顾言卿不顾公孙谦和欧阳古觉阻拦,执意要南下去白国,作为白千尘和言宴的好朋友,顾言卿想至少帮他们处理好身后事。
但还没到横芜山,远远听到一声爆炸声,随后就看到远处一处浓烟滚滚。
熟悉的声音让顾言卿愣在原地,她想,她可以打道回府了,白千尘果然没说实话,他手里最后的王牌就是炸药,或许百年前,炸药就已在这个时代问世,不过被隐瞒了下来罢了。
有了炸药,白国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枯骨遍野。
墙头草的蜀国见到炸药瞬间就怕了,直接撤回了军队。
尽管梁军殊死搏斗,但终究刀剑比不上炸药威力,于是本来僵持了一年的战役,最后因为炸药问世迅速结束。
白千尘带着两万精兵直入梁国王都,梁鸿言带着王帝投奔蜀国,自此杳无音讯,而蜀国也因此迅速从梁国撤离,并封闭边境。
梁国自此从中原消失,白国凭借炸药一举成为中原强国之首,燕、齐和夏三国默契地没有任何动作,毕竟敌我势力悬殊。
梁国灭国后,白国迁都,迁到了曾经的赵国王都,也是百年前珈蓝王朝的王都。
再次见到白千尘,顾言卿只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寡言,变得喜怒无常。
顾言卿暗地里问言宴,白千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得到的只是言宴的摇头拒绝。
同时,顾言卿发现言宴似乎也在有意同她疏远,以前无话不说的妹妹如今也似乎心事重重。
顾言卿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白国的时候他们肯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否则不会如此。
但想到炸药,想到五国无辜百姓,顾言卿决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