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继续呆坐着，屋里虽然没有电灯，但月光透过窗子洒满了屋里的每个角落，丽丽早已经习惯了，在昏暗中清晰地分辨周围的一切。她努力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几件不搭界的事情混合在一起。先开始是在中学的课堂上，老师在念范文，是她写的命题作文《我的妈妈》，吕一鸣一直在冲她笑。

她分明听见吕一鸣说着怪话：“你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瞧你嘴那么甜，竟说些好听的，真假，太假了。”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同学也笑得更起劲了。

后来又是赵大夫在医院里，医生竟然是个黑人，个子高高地，但丽丽看不清，不像是乌达尔。她站在手术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面色苍白的赵大夫，可以通过耳机听到手术室里面的声音。也可以和里面的医生通话。忽然她看见赵大夫噌地一下从手术台上坐起来了，医生都吓了一跳。

她大声喊着：“丽丽，丽丽------”

可她眼光却是发散的，那样漫无目的，像在扮演一个盲人。

丽丽怕极了，也大声喊着：“妈，妈。”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焦急不安。

正在这时，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推推她，她睁开眼，看见乌达尔已经坐起来，正眼睁睁地看着她。

“我的女神， 你想家了吗？你刚才在梦里喊妈妈了。”乌达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丽丽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一定在想他的母亲了。想起乌达尔给她讲他的母亲的故事，丽丽就心痛。

“没事的，我没事，你快躺下吧，这一宿都没睡好。”丽丽说着也躺下，但那一夜一直睁着眼，直到天亮。

现在仔细想想，应该就是赵大夫去世的同一天。丽丽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乌达尔从外面走进来，见丽丽哭得很伤心，神秘兮兮地坐到丽丽身边。

“我的女神，你听到了什么吗？要不要请个女巫来为你祈祷？还是我们的孩子他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不可以欺骗我。你知道吗？女人每生一个孩子都会丢掉一部分脑子的，所以你会迷茫，我可以帮你。”乌达尔言之凿凿，丽丽却感觉哭笑不得。

“乌达尔，你跟我一起回北大吧？你就不想我们在北大时的生活吗？那时候我们多快乐。”丽丽悠悠地说着，起其实她是想说，让乌达尔和自己一起回一趟北京。

“不，那时候我很难过，一点儿也不快乐。也许吧，只有一点点快乐。就是我在未名湖边亲吻了你，我的女神。”

丽丽没想到乌达尔会这样说。“那百年校庆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对了，柳枝就要举行婚礼了，咱们给她寄个什么礼物呢？”

乌达尔看着丽丽，眼光中满是怀疑。

”再去北大的人，应该是咱们的儿子。“乌达尔表情变得越发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