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流承羽杂乱的发丝低落,顺着眼睛看去,流承羽身上没有哪一处不是鲜红的,为了今晚的晚宴精心选择的白色衣裳,就像是冬日里缤纷的大雪,妖艳鲜红的血滴落在上面,就像是冬日里绽放的朵朵寒梅……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回归平静,像是一场战争之后无人打扫的战场,凌乱却又死寂。
鲜红的血流到刘若染的脚下,染红了她的鞋底。
看着已经结束的一切,刘若染闲庭漫步的抬腿向前走去,脚下黏腻的鲜血在她每踏出一步时都会粘黏起一条条丝线,刘若染像是与这鲜血融为一体,邪魅又无暇。
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流承羽一直固定的视野中,流承羽恍惚间想起,这双鞋还是他带着她一起去街上买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流承羽艰难地抬起原本就沉重的头,头脑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石锤在敲打他的脑海,这让流承羽感到无比的难受,却也让他保持清醒。
刘若染只是看了一眼流承羽疲惫的双眼,就继续走,绕到流承羽的背后。
刘若染干净利落的将流承羽的上衣脱落,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刚才使用的匕首,再一次手起刀落,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她熟练地在匕首的刀刃上刻画着一个诡谲怪诞的符文,刻画好后,又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原本平平无奇的匕首此刻却如同来自地狱的鬼刀,向外幽幽地溢出一丝丝黑气,光是让人看着就已经心生畏惧。
接着,刘若染看向流承羽的后脑勺到尾骨的这段脊椎,干净利落的一刀,就出现了一个细长的缝隙,一条类似于飘带一样的淡蓝色根骨发出纯洁的蓝色光芒。
刘若染看到这样的情况,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葫芦,对着这飘带一般的根骨一吸,这东西就进到了玉葫芦中。
同时,原本尽力了巨大折磨还能保持意识到流承羽,此刻就像是一朵急速衰败的花朵,在流失他体内的生机,逐渐枯萎。
原本一直要求自己保持意识的流承羽现在确实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双眼逐渐厚重,不知不觉间意识也逐渐消散。
一直呆在一旁的赵跃见到自己的小姐已经得手,挥手示意,从后面走了几个人上前,将已经昏迷不醒的流承羽从铁链上去下,拖着,不知道朝什么地方去了。
……
刘若染再次对外界有所感受,他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不能看,但是他还是大体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人拖着走。
似乎是到了目的地,流承羽被人粗鲁的丢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
渐渐有声音传进流承羽的耳朵,他似乎是能听见了。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必毁尸灭迹?丢下山崖?”
“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人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有一个在朝廷做官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的,两人感情确实极好。现在虽然没事,但是难保将来不会出现意外,所以还是彻底消灭为好!”
刘若染看着被丢在地上的流承羽,刚才一直很稳固的心现在确是有些松动了,可是又想到赵跃说的话实在是在理,轻轻地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等等!”刘若染看着流承羽缓缓睁开的眼睛,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