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杭城,天朦朦胧胧掩映着夜的迷惘,睡梦中的人儿翻了个身,温热的被子散出撩人的芬香,淡淡的荔枝甜香在卧房中蔓延,露湿荔香的香薰蜡烛早已熄灭,只剩银质旋转木马的小人形单影只。
许燕凌的脸庞暖红的,像沁出来的薄酒,温过后一口饮下,天真的孩童,纯良无伪;散落的发丝是海中的水藻,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而美丽。睡梦中的少女哼哼的不快,薄唇嘟起,手肘碰了碰身侧的人。
“顾诚程,你压我头发了。”
跟周公相会的男人,模模糊糊还是换了个姿势,温柔的拨动她的发丝,发丝在她脑后蔓生一树繁花;他才放下手,重新把人拥进怀里。
“让我睡会儿,求你了小妖精。”顾诚程话说的软,一个吻落上她的额。明明眼还是闭着的,却刚刚好吻在额中央,像两人多年的默契。
她人还没清醒,脸蛋倒跟熟透的番茄一个模样,红扑扑的;像烈日照耀下,刚运动完少女的潮红面,暖融融的,自然地很好看,平白惹路人侧目。
卧房里的空调还在打着暖气,和着昨晚残留的暧昧,潋滟出绯红色的光泽,四围复归寂静,只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还开着,明明咫尺却感受不到它的暖意,明明温暖却因着间隔的横亘,流露不出分毫。
风生水起,地上裤袋里的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惊动了贪觉的人。许燕凌还睡在原处,跟树袋熊似的窝在他的胸膛边,顾诚程摩挲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左手习惯性的摸着床头柜,一无所获。
他困意散了一半,奇怪的皱起眉,定睛一看:一地散落的衣服,彰显了昨夜的火热,就他的外套和西裤还完整,其他布条,呃,勉强算衣服!酒精的麻痹反应也过劲,只觉身子舒畅,神清气爽。就背上的痛还在挣扎,这妖精属小狗的,还挠人。哪里记得自己欢欣鼓舞拉着人家到凌晨不肯歇?唯恐夜太短,不够承载爱意。
“怎么了,现在晓得怕了?”许燕凌勾住他的脖颈,单薄的睡裙勾出玲珑的曲线,软软的调子在她嘴里话说平常,濡湿的话语自他耳边拂动,薄薄的风染红了他的耳垂,一路香马踏花,锁骨处也红透。
顾诚程心下一颤,回身十指交缠;整个人落在他身下,她也不恼,仍是笑眯眯的,眸子里是坦然的自信,柔和的瞳孔,春泉映柳,“我说我知道你想,可是你再不去机场,我的亲亲继女就要落地了,”甚至凑近他的脑袋,“嗯?二十四孝好丈夫?”
他听出她的调侃,也经不起她一怼,“我明白,小妈,照顾好自己。”他恶狠狠的把小妈两字念得狠厉,也没捏痛她,不过是逞嘴上勇,逞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