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连连点头,“哎好,我现在就走。”
城管看着林川手里的土豆,视线又回到大爷身上。
“卖几个土豆,就不能去菜市场吗,天天说你,回回说知道了知道了,结果第二天还来。”
“说了跟白说一样。”
大爷叹了口气,“唉,菜市场要摊位费,我年纪大了,腰直不起来,挣不了那么多。”
城管顿时没脾气了,“又倚老卖老,拿不出那就是你的原因了,怎么别人有钱,你就没钱,咱们这的规则都是一视同仁的,不能因为你破了例子。”
“你自己看看,这整条马路就你一个人摆摊,你让领导看见了怎么说我。”
大爷低下头收拾东西,“是,是....”
尽管大爷举止匆忙,可仔细看去,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目光偶尔间看向林川手中的土豆,鸡蛋。
今天虽然运气不好,但心里很高兴,因为全卖出去了,能早点收摊回家。
大爷收拾好东西,托着佝偻的身体,临走看了一眼林川。
“谢谢你啊,小伙子。”
林川沉默,朝着大爷点了点头,看着他缓缓离开。
城管看着远去的大爷,随后从兜里拿出根烟,蹲在身子抽了起来。
“现在这老人,开口闭口就是年纪大,搞得全世界谁不会老似的。”
他吸了口烟,随后吐出。
林川将土豆番茄放进副驾驶上,缓缓走到城管面前。
“你好,我今天出租车刚开张,今天拉人免费,要不要体验一下。”
“免费?”
“对,免费。”
城管疑惑的看着林川,目光在出租车上打量。
“听起来不错,可我也没想去的地儿啊。”
林川说道:“转一转嘛,兜兜风啥的,反正不要钱。”
城管想了想,随后点点头,“行,你放音乐,带我转一圈。”
林川嘴角微微扬起,“走吧,我是良心司机,肯定不收你钱。”
说罢,城管打开车门坐进了后排,林川坐进主驾驶,自然锁住四个车门,关闭导航路线,发动汽车。
DJ播放,车辆缓缓行驶,林川一边驾驶,一边从反光镜看向城管。
“现在变化真大,以前街上还能好多老人摆摊,现在感觉变少了。”
城管点了点头,“是啊,那都是我们的功劳。”
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马路街道,“你看看现在多干净,市容多好,外地人但凡来到咱们城市,都会夸好。”
“换做以前,马路上起码坐着十几个老头,地上垃圾物品一大堆,又脏又臭。”
“这就算了,走了他们还不收拾,弄得一地垃圾。”
“你看看现在,马路牙子上多干净。”
林川沉默不语,马路干净,那不是环卫工人的功劳吗,半夜三四点起来打扫卫生,和他有什么关系。
街道看起来确实挺干净,也没见过那么多老头老太太了,但是也没人管他们去哪了。
这小子张口闭口自己的功劳,其他林川没看到,赶人倒是有一套。
城管扭头看向驾驶位的林川,“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想到开出租车。”
林川想了想:“没什么本事,养家糊口,不提也罢...”
城管拿出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开这车挣不了几个钱,想挣钱,你得会开车。”
林川倒是有些好奇,“我这开的也还行,路上没什么颠簸。”
城管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计费表,“想挣钱方法多了去了,只要你想,其实就没问题。”
林川看着旁边的计费表,沉默不语。
眼见林川没有开口,城管说道:“我叫李强,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都是朴实的小伙子,老板让干啥就干啥,让加班就加班。”
“结果呢,公司但凡加班,第一个找我,出问题了就往我身上甩,也不问问为啥。”
“我听了关系好的前辈的话,过年给领导送点特产啥的,后来确实好多了,干活偷懒,人家睁只眼闭只眼。”
“后来公司新来了同事,你猜怎么着,和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一样,天天加班,哎哟...”
说到这里,李强笑了,深深吸了口烟,惬意的吐出。
林川沉默不语,而这段时间,车辆已经行驶了很长一段路,从先前的城市之中,到现在的土坡山丘。
平稳的水泥路,逐渐变成了土坑路,坐在车里的两人,时不时身体摇晃,产生些许颠簸。
城管李强看着车窗外,那陌生的场景,让他的表情多了一丝不解。
“兄弟,咱们这是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