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刘晏安突然伸手托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转了头,“我出门去送蛋糕了,寒星你一起吗?”
赵寒星立刻点头,“嗯嗯,我们一起。”
两个人拿起分好的蛋糕就往外走,没有“送蛋糕任务”吴青籁被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挽留。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承受!
他的两个哥哥像没看到,快速换鞋,快速出门,一下子就溜没影了。
吴青籁只能在心里呜呼哀哉:不要啊!
好在他江哥很快接到了来自亲朋好友的生日慰问电话,并没有继续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角色扮演。
看见转身接电话后一切正常的江羿绵,吴青籁赶紧加快速度收拾洗漱的东西,他要做今天第一个上床睡觉的人!
今天江羿绵收到的生日祝福是分批来的。
半夜卡零点发祝福的是他远在北方的两个发小——戴尧和韩山误,和日出一起来的是家里喜欢早起的长辈,中午吃饭休闲时间来的时候一些上学时候的同学和父母两边的小辈,下午在吃饭聚餐时面对面亲口说的是307的几个兄弟们。
唯一会在晚上吃完饭后打电话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他管对方叫“妈妈”,另一个他管那人叫“爸爸”。
这俩人之间也常常会有个先来后到,一般先打电话的是江女士。
得知江羿绵接下来的通话时间不短,黄杨回到自己位置上,戴上耳机开始修图。
“妈妈~”电话接通,江羿绵声音乖巧,撒娇一样。
电话对面和他说生日快乐,又送出祝福:“希望我儿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祝福。
江羿绵拖长了声音喊了一遍“谢谢妈妈”,又撅着嘴返送自己的祝福。
“希望妈妈每天开心,吃饱穿暖,永远幸福。”
电话对面的女人笑了,声音温柔:“我爱你,儿子。”
江羿绵也笑,声音甜腻,“妈妈,我也爱你。”
这是每一年江羿绵过生日都会出现的情节,每次江妈妈庆祝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儿子就会给她同等的祝福。
大约半个小时后通话结束,江羿绵没着急放下手机,坐在位置上回了几条消息,等到了下一通来电。
“爸……”
江羿绵的19岁生日不同于18岁那次的大张旗鼓,但也收到了很多礼物和祝福。
他一一致谢,又都妥善收存。
不过有一个礼物很特殊,他不打算让它和其他礼物一样留在箱子里。
江羿绵抬高手机,把自己和桌上刚从休眠状态被唤醒的懵懵小机器人框进屏幕里,以身后戴着白色耳机男生的模糊侧脸作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生日动态。
他给这张照片写了两行文字:
你好,江小羊
你好,我的十九岁
不久前才因为游戏加上联系方式的吴青籁和戴尧都是喜欢热闹的人,两人你来我往,在评论区放起了烟花。
江羿绵分别感谢了一波,再放下手机已经是晚上10点多,他转头去看旁边座位,发现他男朋友已经沉迷于修图不可自拔。
于是他又拿起了手机。
至于原因嘛……
江羿绵看着镜头里的人弯唇笑了: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耶~
然后沉迷于修图的黄杨成了别人的沉迷对象,有个人用深邃的眼眸给他拍了一条长长的纪录片。
晚上11点过,307的人全部回到宿舍,准备睡觉,黄杨才解决好这一组图片。
他摘下耳机,举高手伸了个懒腰,把疲惫的肩背各自活动了一下。
活动完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旁边有一声轻笑,于是迅速睁开眼睛,同时扭头去看声音的源头。
漂移的视线锁定一个趴在靠垫上的男生,那张明艳的脸正轻轻笑着,眸光里好像藏着丝丝麻麻的线,勾着黄杨不能回头。
他忙着对江羿绵发呆,大概忘记了他还举在头顶的双手。
盯着他的人笑出几颗牙齿,发出呢喃轻声:“小猫。”
小猫是谁呢,当然是江羿绵的黄杨啊。
黄杨眨眨眼,突然很想把自己缩起来,最好藏到什么角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江羿绵。
但是没地方可以藏,他只能懊恼地缩回手,错开眼神去看自己的电脑,不看江羿绵。
他不看,他男朋友要看。
带轮的椅子一蹬就往这边滑,江羿绵挤到单人桌位前,继续趴着观察黄杨。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
黄杨一下子正襟危坐,更不敢往那边看了。
可是“不看”这个想法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他很快用上了偷瞄的小技巧。
视线微微偏过去一点,只用余光观察,确认那个人的视线焦点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结论当然是还在,黄杨只能在被发现后快速撤回一个偷瞄。
江羿绵又开始发出笑声,满是愉悦,尾音都透着欢快。
黄杨偷偷用脚蹬地,让自己的椅子小小地“远离”江羿绵。
“小猫……”
江羿绵一伸脖子就走完了那点“远离”,柔雾一样的声音不费吹灰之力抵达黄杨耳边,慢慢拢上了发红的耳尖。
“小猫,你还没单独和我说生日快乐。”
黏糊糊的声音里好像还藏着一点委屈。
黄杨抿抿嘴,终于舍得转身直面这暧昧的距离。
“江羿绵,”黄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那么……”江羿绵把手按在男朋友电脑椅的扶手上,嘴角的笑咧得更大,“寿星可以有一个快乐的抱抱吗?”
“可以的,”黄杨朝他张开手,“小寿星,来我怀里吧,让我抱一抱你。”
江羿绵没法拒绝这个拥抱,他屈服于一切黄杨主动的行为,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小寿星被他的小猫抱在怀里,他听到小猫鲜活的心跳,他闻到属于小猫独特的木香和皂香,他感觉到怀抱的温度、掌心和后背衣物的摩擦力、锁骨的起伏,还有轻轻打在头顶的气息。
他想,这一切都是我的,是独属于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黄杨是我的,而我,是他的。
19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