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请起。”
四夕上前将人一一扶起,又与段老夫人,段亦大嫂寒暄了几句,接着又向朱素素看去。
朱素素穿了一身略显素气的衣裳,连日赶路,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此时正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夕,见四夕看过来,立时腿一软,重又跪了下去,身后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娘也跟着跪了下来。
“夫人不必如此。”
四夕心下叹息,欲将人扶起。
“先前素素鲁莽,对陛下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怪罪。”
朱素素并不起身,而是双眼含泪看着眼前身着明黄锦衣,乌发高束玉冠,浑身散发着天子威仪的女人。
自段亦告诉她四夕成了大越的皇帝,她便心生惶恐不安,一路惴惴,连觉都未曾睡好。
“往事已去,不必多加挂念,夫人请起吧。”
四夕面上动容,扶住朱素素双臂,将她从地上拉起。
后又看向众人身后的马车问道。
“逢时可在车内?”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立时一阵沉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段亦上前两步。
“他说逢时需得由你亲自去接。”
唐琣踌躇片刻,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四夕只觉仿若一道天雷经过,整个人立时顿在了原地。
这些时日,这些漫长的时日,她都是想着段亦与逢时支撑着她过来的,如今却说逢时留在了北周......
眼前一黑,四夕向后倒去,段亦上前向将人接住,却被忘忧抢了先。
“丞相不可。”
忘忧一手揽着四夕,一手伸出将段亦拦在两人之外。
段亦看着眼前一幕,愣怔了片刻,便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四夕拱手行礼道。
“是臣不敬”。
......
稍作休息,四夕终于清醒了过来。
多日期待落空。此时像抽空了四夕一身力气般。
北周苦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数月,更别说如今她是正合的皇帝,国不可一日无主,她不可走,更不能走......
段府众人看着四夕神情失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
等回了城,段府众人回府,四夕则是回了宫中,朝堂每日事项颇多,一刻也不得耽搁,便是出宫这一会,便积累了许多杂事。
......
一日早朝之后,问众人无事,四夕便宣布散朝,但忘忧宣了几遍,朝堂上的大臣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纷纷站在原地不动。
“众位爱卿可有其他事启奏?”
四夕心中疑惑,看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整齐划一。
但殿内的大臣却互相眉来眼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大事一般,许久也不开口。
“但说无妨。”
四夕向来是宽容待人,看着这情况不免又多问了一句。
终于,站在前列的周止末犹犹豫豫的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陛下,臣等......臣等,还有事齐奏。”
“何事,但说无妨。”
“陛下芳龄已二十有五,但陛下膝下无子,臣等,臣等......”
说到这里,四夕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这个意思,朝堂中皇嗣繁衍向来是大事,只是不知道眼下他们会如何催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