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转过身,面向自己的儿子道:“打是打不得的,王上只有这一支掌握在你手里的军队可供调度,倘若陷入楚越之争,魏长青那个匹夫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动静!”
“那依父亲大人的意见,应当如何行事?”文希恭敬地朝老太师拱拱手道。
“拖!”文仲盯着自己的长子,武威将军文希的眼睛道,“拖住!拖到今年的秋收时节,再去和谈!楚军两年未回家,家荒田废必定思归,届时你去谈,难度会小很多。”
“可如何让楚人吐出那七座越人城池......”
“我自会与王上商议......秋收前必定给你答复。”文仲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还有一件事......”
一时间文希显得有些不知如何张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宫里已经死了三个世子了,即便是王女也都没有一个留着的......”昏暗的烛火下,文希显然能看见此时的父亲额头青筋暴起,显得尤为愤怒......
“那将殿下迎到家中......就安全了吗......”
“至少不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文仲一把推翻案几,愤然起身。
“想在我文府动手,除非那帮贼子们真的想倒反天罡!”
嘴上这么说,其实文仲知道,除了没有真正明面上与天子对抗,事实上当下的处境早就远超“倒反天罡”的范畴了。
仆人们听到书房内桌几翻倒的动静,纷纷来到书房的门口,向内张望。
文仲见此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等仆人们离开后,文太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尚有两手打算......”
文太师背起双手,沉吟道:“短期来看,你掌握五万精锐,你二弟文松在太仓做治粟内史......我们文家尚能在军、政、财三个领域有一定的话语权,外交事宜,王上显然也有意让你去做......”
“外交事宜......”
“让你去做你就去做!你不做,是要让魏长青那个匹夫去做么!”
“孩儿省得了.....”
“嗯......”文太师点了点头,“比起担心你,我更担心你弟弟文松,治粟内史可是在管参那条老狗治下的......管参......可比魏长青那个匹夫凶险十倍啊......”
“那第二手打算呢?”
“第二手打算成败尚无定论......第一手事实上只是我们保王一党的苟延残喘,真正能够反败为胜,助王上扫清大周国奸佞的,还是要看这第二手......”
“恕孩儿愚钝,尚未能参透此中玄机。”
“朝野之上,除了那帮贼子,部分是见风使舵的,部分是怕引火烧身的,皆不能引以为援,故而.......我们要培育第四方势力.......即:‘王世子’一系。”
“可是殿下如今才不到七岁......”
“所以需要我们这些人保驾护航......”文仲微笑道,“若殿下贤明,待其成年后,借由宗周世子之名,外合各路诸侯,内聚国人之心,一鼓作气,大事可成!”
“若是......若是这个殿下不贤明呢?”
文仲默然,久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