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两个钱,这里是一百二十个,三十税一,我交四个。”张诚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很清晰。抓起四个泥叫儿,捧在手里,举在税吏面前。
邻居摊位上的人被这个鸟叫声吸引,一些人围过来。
税吏一手攥着几个泥叫儿,一只手拿起一个,学着张诚的样子,将鸟尾含在嘴里,鼓起腮帮子吹着。
发出一声尖叫。但是没有张诚刚刚的响亮,也没有那么婉转。
“阿叔,不要那么用力,也不要一下子把气都吹进去,吹一下还可以吸一口气再吹。”张诚再捡起一个泥叫儿,含在嘴里吹一下。鸟声婉转。
“有意思……”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税吏按着张诚的指导,吹着泥叫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张诚再捡出两个泥叫塞到税吏的手里“阿叔,这两个是小子孝敬您老的,带回家给家里的哥儿姐儿玩!”
“四个钱,好大的人情!”税吏笑着说,从怀里摸出四个钱来,递给张诚——大秦自有律法,阿叔不能占你这个便宜,给家里哥儿姐儿玩是好的,可阿叔也得给钱。
税吏这一掏钱,围观的人纷纷乐起来,一时间无数的手捏着铜钱递上来“给我拿两个!”
小小的泥叫儿,比母亲的布鞋倒是更早开张。
“泥叫儿,张家村诚哥儿的泥叫儿,2个钱一个,带回家给哥儿姐儿玩啊!”张诚用力吹一声泥叫儿,声音响彻在集市上空,然后就吆喝起来了。
人聚拢过来。
张王氏看着身边这个小小的孩童,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多功夫,带来的一百多个泥叫儿所剩无几,张诚怀里揣了满满一小袋铜钱,开始帮妈妈卖起布鞋来!
“好布鞋啊!千层底的布鞋,结实又耐用,张家村诚哥儿家的布鞋,8个钱一双,穿上舒服咧!”吹一声泥叫儿,吆喝一声,吸引了附近逛集市的人。
张诚两世为人,并不懂得如何吆喝,现在也只是按自己的理解,简单吼一下,他小小孩童,声音不高,还充满童稚,但这泥叫儿加上这朴素的吆喝,在大秦时代也并不常见,还是吸引了很多逛集市的人注意,一上午的时间,布鞋也就卖光了,母子俩面前的包袱皮儿里还只有十几个泥叫儿。
税吏又走过来:“诚哥儿家的买卖不错啊!”
“托您福。”
“这还剩下这些泥叫儿,都包起来给我装上吧。”税吏身后一个衣着体面的人说。张王氏愕然,张诚也有点慌。
“还有十五个,那就是三十个钱。”体面男子递过一小串铜钱,“这里刚好是三十个。”
“三十二个钱,阿叔,这个包袱皮也要两个钱的!”张诚大着胆子说。
“好!三十二个钱。”体面男子又从袖子中摸出两个钱,交到张诚手中。
“娃儿有意思,要不要到我铺子里做个学徒啊?我是这县城中许记商行的掌柜,许记商行的生意可是遍布我大秦啊!”
“我家娃儿是良家子,先夫是公士的……”张王氏在旁边拉住张诚说。
“失言,我冒昧了,这位娘子,这双鞋是你做的吗?”许掌柜接过从税吏手里递过来的布鞋。
“是小妇人所做。”
“一个月能做几双啊?”
“一个月能做十双。”
“十双啊……那就这样,这位娘子,我许记商行一个月向你定10双布鞋,等下来我商行取一下鞋样子,一双鞋我给你……十二个钱。”许掌柜说,顿了一下,又说“市租算我的!”再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来对张诚说:“诚哥儿是吧。你的泥叫儿我也预定了,下次过来可以直接送到我的商行,2个泥叫我5个钱,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说话算话吗?”张诚迟疑的问。
“这县城里谁不知道我许掌柜一个唾沫一个钉!”许掌柜豪气的说。
“那你能立个契吗?”张诚讷讷的说。
“立契?”许掌柜有点惊奇。
张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