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固知识需要重复，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这过程可能无聊，但没办法跳过。”

这通掏心掏肺的一通大道理说完，无人接话。

提问的几个人要么早已魂飞天外、不知所云，要么表情像吞了一口心灵鸡屎，场面分外尴尬。

叶子这才明白，那显然不是对方想听的回答——谁不想要不费吹灰之力、点石成金的锦囊妙计呢？

可哪有一蹴而就的好成绩？

考得好的时候，这话像站着说话不腰疼，只说空洞的大道理，不肯透露真正的秘诀。

要是考砸了，这话就显得更没用了。

可这些是我的心里话啊，没有一句是假的……

孙宇皮笑肉不笑，“这就是你的方法？”

叶子坦然点头，“是啊。数学的话，你们可以问问钟辛同学，他学得很好，考得也很好，是真的很厉害。”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孙宇莫名有些烦躁，“你下次别考那么高分了，让我们这些人一点信心都没有。”

叶子愕然，我这才算什么呀？

高考是按省来的，我们是教育大省，人才济济，每一科都有能考满分的。你应该关注的不是我，是考试本身。

看了看眼前人不善的脸色，叶子的头不自觉低了低，“我只是这次9科会考总分还可以了。高考也不考9科啊，分了文理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这话孙宇根本不信，脸色也越发阴沉难看，“总之，你别考那么高，别给别人那么大压力！知道吗？给别人留点希望！别只顾着你自己！”

叶子嘀咕，有人能考高分，还是我这种偏科选手，就证明没那么难啊。要是我们班都考得很差，清华北大也不会因此敞开大门啊，这才更让人绝望。

可看着孙宇警告般的眼神，她却不再说话，讷讷地点了点头。

会考结束，体操班又恢复了往日的强度，2个小时，挥汗如雨。

叶子回到家，已是晚上9点，花洒的水柱如同冲天的瀑布，强劲的水流砸在她的脸上，却冲不开她眉目间的苦涩。

作业还剩一大半，她却身心俱疲，没有打开书包，更提不起任何兴趣再看小说，早早就躺下了。却辗转反侧，过了半晌才睡着，这一睡却始终不得安稳——

梦里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像在索命：

“贱人！我要让你书读不下去！我找人毁了你！”一双三白眼怨毒地盯着她，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叶子拼命往前跑，试图摆脱这个声音，却迎面撞上了另一张不怀好意的面孔，“我们不考大学，凭什么你要上！做那么多题，还管那么宽？关你什么事？”

“你凭什么抢走他？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尖锐的声音在控诉着，出离愤怒。

“bitch！离我远点！”一个身影躲瘟疫一样避开她，眼里是浓烈的反感，却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沮丧。

叶子头疼得像要裂开，另一张脸却越靠越近，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让我被父母嫌弃！毁了我的动力！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恶意扑面而来，如影随形，阴魂不散，逃无可逃。

叶子拼了命地跑啊跑，她浑身发抖，腿也酸痛得像灌了铅一般，却不敢停，仿佛一旦停下来，就要被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从此再也不见天日。

叶子终于惊醒，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全身却仿佛受冻了，瑟瑟发抖，怎么也止不住。她抬了抬手，发现泪早已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