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淳于商却忽然开口了：“两位听我一言如何？”

黎襄见了这人开口，忽然气极转笑，说道：“怎么着？你个老龟公想拐人回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当小龟公？”。

淳于商没搭理黎襄的秽骂，只自顾自说道：“乘缘乘缘......陈总司一双慧眼，真是让老夫汗颜”。

然后就见他睁开双眼，瞥了眼黎道人，复又开口继续道：“若我等真有缘应在这位小道友身上，就教他自己选便是了，强求不得”。

闻去如听了半天几人白话，此时又见他们要自己选什么，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总司大人，两位道爷，就是要杀剐小子，也得给咱个清楚才是吧......”

正较劲的俩人听了闻去如的话，这才想起来这小子不过是个关外飘摇来的泥腿子出身，连试思院也没上过一天。

陈昂想了想，遂往闻去如一指，弹出一道白光没入闻去如灵台。

黎道人见了陈昂举动，抓紧一切机会讽刺道“看看，有这方便法子，偏要搞那些折腾人的法子，捧着这经那典的读来念去，只把人搞成傻子”。

闻去如没听到黎道人的话，盖因那道白光入了他灵台后，他便只觉脑海轰然炸开似的，一时天旋地转到站都站不稳，半晌才缓了过来，脑海中已然多了许多新鲜的知识。

“原来如此......”

闻去如心思如狂风掀起滔天巨浪一般疯狂运转，比起他刚刚消化的这些知识，这位总司大人刚才的神奇手段已然算不了什么了。

“五蕴......五行......仙缘......”

原来，天地间凡有灵的，不管是打娘胎里落地的人也好，还是天地生养的精怪也罢，均有得自先天的三道灵蕴，是为灵根；此外，另有两道得自后天的灵蕴逐渐生发，是为慧根。

人钟天地意，因此大多成年便可轻易得生慧根；精怪虽天地生养，可有所长当有其所短，慧根极难生发，往往需得有些机缘才能妖变......五蕴完满，便是灵慧根齐，且五蕴生发各有所属，若有人侥幸五蕴五行俱全，便可修真炼道，踏上仙途......。

“嘿！闻小子，我希盛山乃本国剑修上宗，呃......那日在野原上见你颇有些使剑的天赋，且你金行火识，正合我希盛山开门墙的意，还不赶紧来给咱磕个头？”黎襄等不及闻去如好好消化，着急的先开口了。

闻去如听后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老道说这话羞也不羞，那日在寺里可不是这么讲的。

“不急，闻小友可知宗学府？”陈昂插话问道。

“宗学府？是那什么集贤院吗？”闻去如反问道。

陈昂笑了笑，指着楼上说道：“刚才那些后辈，五蕴跟脚尽皆杂乱不全，了无仙缘，无法修行，因此借着先圣遗法，抹了他们的慧根，只留其先天三蕴引发这衔夭楼里的精怪法相降身……”

陈昂讲到这里略停顿了下，看了看一旁的淳于商，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有的降身法相金贵些，能产些修行的基材；有的不堪大用，便用作民生，哪怕是处苦力，一人也抵过百十劳工，总强过动众劳民……那集贤院便是他们的去处了，虽说太平盛世少不这些御法师的功劳，可宗学却不是他们能有资格去的了”

闻去如听了，他从小便建立起来的，对法师大人们那种传说神话般人物的敬仰轰然倒塌。

“御法师……”闻去如心中默念。

想起前几日在芙蓉楼里，林贯清那挺直的背和他略显自豪的话，他忽然生出些恶趣味来“罡鬃烈马......罡鬃......不会就是拔林老先生的脖颈毛来铸造兵器吧”。

陈昂自然不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盯着闻去如继续说道：“宗学乃有国以来的基业，只有得了仙缘的，才能入内。本国两京三十四州，皆有开办宗学，你若愿意，我介绍你往肃州宗学府去，自然有专人说法讲道，调教你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