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玄海...”袭青衣脸色骤变,“如今,身为主殿佛子的你,居然也会去钻缘法的空子吗!”
此话一出,玄海蓦然瞪大双眼!
双手一抖,拨动佛珠的动作再也继续不下去。
“你我心里都清楚,时也,命也。”
“即便没有佛珠断裂,在江建豪孟纪做出选择后,史昆也不会再伤害一个孩子。”
“因为他,知其痛。”
“他的恻隐之心被你巧妙地掺和在了本没有他的局盘里。”
“你想不费精力地逃出局,是生怕万一自己消失,就等不到她了,对吗?”
“但是玄海,你的恩当真报了吗?”
“你可还记得你殿下万千佛众?”
“还有她...她要是知道了,你还敢见她吗?”
玄海回头,对上了袭青衣清澈淡漠的目光。
半晌,他微微一叹。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让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
“对容芫,你心软了。”
“因为她与你一样都...”
袭青衣忽然撑起扇面摇了摇,挡住了半边脸。
望着画面上的小丫头,语气淡淡。
“玄海。”
“这把扇子,我挺喜欢的。”
“嗯,她也挺喜欢的。”
玄海定定看着他,忽而浅笑。
“三天后,我会如约而至。”
...
三天后,已是物是人非。
一笔两万零两元的金额被汇入一个越洋账号。
没有任何信息提示。
它的加入在那张卡里一串数字中,不起眼极了。
在那天后,玄海与袭青衣一切照旧。
隐居在卿风谷中。
直到十多年后。
这座古寺迎来了它的第一个香客。
沈昭祁找遍了寺庙,无论香火旺盛与否。
个个亲临。
这天,他来到了卿风谷附近的一座寺庙。
也就是全国香火最旺的安淮寺。
“他就是那个捐了座金佛的人。”
袭青衣立于密林,遥望远方跪在长阶上的男人。
“又是她。”
玄海身着袈裟,手中佛珠重现,纹路与先前那串看上去别无二致。
他凝视着那个男人。
袭青衣说道:“莫名其妙地,我们似乎又间接承了那丫头的恩?”
玄海沉默片刻:“她早已身死,寿数已尽。”
“又皆因此人魂魄不灭,我们等的时机也因此迟迟不到。看来...入局者又多一人。”
袭青衣没有说话。
大雨下了三天。
昏迷中的沈昭祁被带到了承明寺山脚下。
当玄海问出——
“沈施主,你要为她死?”
“就在今晚,对么?”
沈昭祁沉默了。
许久后,玄海徒留下两句话离开。
“沈施主,原来你也舍不得让她等待。”
“也罢,被困二十多年,也就随心一回又何妨?”
...
当晚,承明寺中。
袭青衣卧于横梁之上闭目养神。
玄海凝望眼前圣佛,二人皆是不言。
忽然间,玄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喃喃一声。
“此恩,贫僧还了。”
“来世,便祝小施主一生安康长乐吧!”
话落,腕上佛珠粒粒湮灭于空。
袭青衣缓缓抬眼,透过窗缝想得出神。
“她应该,也快回来了。”
——
他们在等一个人。
那是穷极一生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