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体迅速合二为一，宋醒看着那张脸，愈发感到熟悉。

对方笑着开口，“喂，你满意这张脸吗？”

“说实话不太满意。”宋醒想了想，“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我长这个样子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从他人视角看你是怎么的体验吗，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对方笑笑，“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你的脸，没办法改变，就像你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努力了十几年也没能成功改变。”

我是这样的人？

宋醒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翻阅着自己的记忆，却无法找到自己来到这座城市前的任何线索，他的记忆只开始于站到街头的那一刻。

“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宋醒问道。

“你啊。”对方的笑容有些无奈，“不吸引他人注意的小透明而已，即使在普通人之中也不显眼。”

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融合，那张脸正在往宋醒的面部靠近，很快就会完全覆盖他的面容。

对方没有开口，但声音出现在了宋醒脑海中，让他想到了荒诞现实游戏的提示音。

“我本来以为你会率先丧失对自我的认知，没想到你丢失的是情绪。可能是你对自己的认识太清楚了，知道没几个人在乎自己，即使怎么讨好别人也不会引起关注和关心。”

宋醒的思绪变得清晰，“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你。”

两人的融合暂停，宋醒开始抗拒这一切，那张脸随着噗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不是我，并不是完全没人在乎我。”

宋醒想起来自己脑海中的那几个名字，残碎的片段划过眼前，他记不起那些人，但他们一定对自己很重要，那么自己也一定对他们很重要。

地上的脸沉默片刻，“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宋醒捡起那张脸，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当然，我是宋醒。”

脸露出笑容，“你现在知道心魇的能力是什么了吗？”

宋醒将脸覆盖面部，立刻严丝合缝的贴上。

他张张嘴，眨眨眼，完全可以随意控制这张脸上任意一快肌肉。

“心魇……你的能力是影响自我认知吧……嗯，还可以植入记忆？”

他看向周四散奔逃的无面人，“当一个人丧失对自我的认知，就会变成这样的无面人，沉沦在你的心脏之中。”

“当人丧失对情绪的认知，就会变得像一台机器，进而被情绪完全操控，彻底死亡。”

宋醒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地面如同被撕碎般露出一道道口子，鲜红的线条从中钻出，像海草一样在空中摇晃。

夜空翻涌，宋醒这才发现心魇一直都在这片世界中，它就在天上，庞大的身躯隐藏在人眼看不到的上方。

心魇将手抓向宋醒，“我从未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宋醒耸耸肩，“感谢这操蛋的游戏，让我没完全忘记我自己在干什么！”

“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