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终于后悔了,后悔自己轻率行动,打草惊蛇。
“你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闻芷颔首道:“那就好。”
宋氏匆匆离开,往闻汐的院子而去。
两日后,宋氏从厨房随便揪了个婆子出来顶罪,将其打了几个板子,撵出侯府去,此事就算了结。
也是当日下午,宫里突然有圣旨降临长定侯府,皇帝赐婚长公主与闻嶂,令其择日完婚。
这个消息不仅轰动了侯府,在整个盛京城里的贵族圈子都引起了极大的议论。
闻嶂身份地位财富权势俱无,长公主能看上他,肯定是因为他那张脸,因此消息一出,就有不少人嘲笑他以色侍长公主,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吃软饭,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不过这其中其实眼红的更多,毕竟长公主的软饭不是谁都能吃到的,吃到了那就是一辈子不用奋斗,只管享受了。
长定侯接到圣旨时,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质问闻嶂怎么回事,就被召进了宫里,到养居殿面圣。
“原本你们闻家内部的事,朕不应该过问,但闻嶂如今尚未有功名在身,又无一官半职,身份上又只是你的继子,长公主未来的夫婿总不能是个平民吧?这样说出去到底不好看,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长定侯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大情愿,所以装傻。
皇帝有些恼了,皱起眉头说:“还不明白就回去自己琢磨,在婚期定下之前,朕要听到你的答复。”
长定侯不敢违拗,只得应承着:“遵命。”
从宫里出来后,他就径直回了侯府,命人叫闻嶂过来。
闻嶂前脚才进屋,长定侯的训斥声便传入了耳中,“好啊,你如今攀上高枝了,想要什么都可以明抢了,往后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要矮你半截,唤你一声‘驸马爷’,给你下跪行礼是不是?”
“儿子不敢。”闻嶂躬身低下头去,姿态仍与从前一样恭敬,但说话显然底气更足了好些。
“不敢?”长定侯冷笑出声,盯着他道,“你以为做了驸马,就一步登天了是不是?亏你还念了这么多书,难道不知本朝驸马是不可以参政的吗?你去看看那些驸马爷们哪一个有实职实权?你这是在葬送自己的前途!”
闻嶂自然是知道的,但世事无绝对,总有例外存在,况长公主已答应过,等他们成了亲,就向陛下举荐他为官。
别人寒窗苦读十几年才得以入仕,入仕之后又得熬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四十年,方可凭资历坐上高位,但他二十出头便达成了目标,如何不是一步登天?
“先定国公也是驸马,并不在父亲所说的之列。”
长定侯更气了,“先定国公?你能跟他比吗?他出身就是定国府世子,年少时去了北疆戍边,军功累累,朝廷用得着他,你呢,你有什么过人的才干,能让陛下特意为你打破祖制?”
往日还觉得这孩子聪慧,没想到也是个糊涂蛋。
闻嶂却是不服:“父亲怎么知道我没这个才干?您虽是长辈,声威望重,可也不要太小瞧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