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世事无常(2 / 2)正邪之间首页

“对对对,我是平海人。”

“我问你答,回答完问题这便是你的了。”

东子急忙点头。

“平海县城内是何情况?”杨墨开口问道。

“那平海县被倭人占领后并没有在城内大肆屠戮,而且城内还有不少商行归顺了倭人,海商依旧能做的起来。可自前几日起,城内突然乱了起来,有倭人还有齐人,不知在找什么东西,搅得城内天翻地覆,我便是那日逃出了城。”

杨墨听后神色紧张,连忙追问道:“那杨氏商行如何了?你可知晓?”

东子见状急忙道:“城破那日杨氏商行便被倭人围了,杨行主不愿委身做倭人走狗,与整个杨氏商行一同葬身于火海。”

“杨行主走的那天,城内百姓皆为之动容,自发为杨行主送行,白纸漫天。”

杨墨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忽然觉得头昏脑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悲切万分。

临了,将半块饼朝东子一扔,靠在树干上,一言不发。

脑海中与父亲相处时的情景一幕幕浮现,虽为严父,可杨墨深知,爱在细微。

心里纵然有了预感,可当得到确切的消息后,脑中一片空白,宛如棉絮缠绕。

那东子见状,不再打扰,而是一把抓住饼子狼吞虎咽起来。

听着耳边的吞咽声,杨墨扬起头颅,眼角滑落几滴泪水,浸湿了黑色布条,只是那斑痕无人察觉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东子吃完了那半块饼,呛了几声,狠狠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胸脯。

“对了,我听说当日杨行主便将行内的伙计都散了,好像陈掌柜逃了出来,听说是往福州方向去的,就是不知真假罢了。”

杨墨闻言,收敛心神,又转头问道:“你可是要前往福州避难?”

东子点了点头,“不仅是我,周围县城的人恐怕都是要去福州,也只有福州城尚得一丝安宁。”

“带我去福州,我供你这一路的吃食。”

东子听后目露喜色,笑道:“好嘞公子,你放心,我必将你带到福州城。”

与此同时,临近福扬两州交际的地界,林礼希一行人正在默默赶路。

突然,林礼希耳中传来一道久违的声音,“咕咕”。

众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

“是红鸽!”胖头一脸傻笑,指着天空正向三人不断临近的鸽子道。

林礼希微微抬起手臂,鸽子便稳稳地落在上面。

“不知教中又发生了何事,竟用上了红鸽传信。”

这红鸽是无惨教秘养的传信之物,其头上一撮羽毛为鲜艳的红色,与之相同的教中还有黄鸽,蓝鸽。

按照传递信息的重要性,红鸽最为要紧,蓝鸽次之,最后便是黄鸽。

林礼希轻轻取下了红鸽腿上的信筒。

其中是一条灰帛,林礼希看着手中的灰帛,沙哑苍老的声音自面具下传出。

“看来,这扬州暂时是去不了了。”

瘦脸一脸疑惑,不禁开口问道:“婆婆,发生何事了?这如今咱们马上就进入扬州了,不去扬州那去哪?”

林礼希收下灰帛,温柔的摸了摸红鸽,手指挑逗了一番,便将其放飞。

林礼希微微仰头,看着红鸽逐渐在天边远去。

“福州。”林礼希回过神来喃喃道。

......

有了东子的相伴,杨墨的行进速度提升不少。

不用再去问路,赶路时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用拐杖一寸一寸探索。

东子人还是耿直,没有看到杨墨孤身一人还是个瞎子便心生歹念,规规矩矩的带路。

遇到路况不好时还会搀扶着杨墨,尤其是得知杨墨的身份后,一路上关照有加。

最开始东子知道杨墨便是杨氏商行杨行主的独子后惊喜交加,盛赞杨行主高风亮节,乐善好施,平海县百姓无不敬佩,当得起一声大善人。

而看到杨墨此时的状况后连连叹息,一阵感慨。“可惜杨行主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如今连他的公子也双眼失明,唉~”

杨墨身心俱疲,无心与东子过多交谈,此时的他仍深陷丧亲之痛,唯一的念想便是去福州城,找到陈伯,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就这样,高耸的城墙已历历在目,杨墨虽看不见,可那城门处传来的嘈杂声是他一路走来听到的最热闹的场景。

“杨公子,福州城到了。”

杨墨闻言点了点头,收拾好内心的情绪,迈步向福州城走去。

只是此时情况特殊,城门处士兵看管的很严,收取入市税,每人十文钱。

像东子这般,如当时杨母带着杨墨前往福州城一样,或多或少都是带了些许家当的,能勉强交的起税。

而其余难民,本就受战火牵连,家破人亡,能保下命就是上天眷顾,身上有又能什么钱财。即使有,也早早在路上换取了吃食。

所以,路上那么多拦路的匪寇杨墨也见怪不怪了,如若天下安宁,四海升平,又何来的这些落草为寇的人呢?

交不起入市税的人大有人在,于是福州城外搭起了许多简易的棚子作为难民的收容之地,时不时还有城中富人前来施粥。

而这些杨墨也无暇他顾,与东子交了入市税后便进入了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