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虽看不见，但依旧睁开了久久未曾示人的双眼。

站在他身前之人见状微微失神，特别是当她看见杨墨那双血红的眼睛时。

没错，是血红的。

瞳孔虽仍是黑色，但细看便会发觉其黑中带有血紫色，二者相融。

但眼白部分是醒目的血红。

“林姑娘，我开始了。”杨墨突然开口。

按理说如此可怖的眼睛乍一看十分惊悚，但不知为何，见到其倒竖剑眉而露出坚毅的神情，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杨墨自顾自的演练着功法，林姑娘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她也抬起手轻轻取下了那白色面具。

要她自己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要找个取下面具的原因，她可能会说是她长时间没取下过面具，想透透气而已。

亦或许，在她内心深处，被一种名为纯粹的东西打动了。

月光洒下，林中那道窈窕身影如同罩了件白纱。

女子的面容与清光辉映，瓜子脸，娥眉点缀，鼻梁高挑，而那双桃花眼却在其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妩媚之意。

女子轻轻上前两步，二指相并在杨墨身上快速点下。

“我不是与你说过，要叫我阿婆吗？”

说完又接着指点杨墨，她手点之处他需作何改变。

杨墨耳边在记忆中回荡许久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一时竟痴傻住了，女子的话语他并未照做。

“怎么？稍微变化一下就做不出来了？”

杨墨回过神来，微微摇头。

“不是，实在是有些想念林姑娘的声音罢了，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林姑娘闻言，峨眉微挑，流光婉转的桃花眼瞪着杨墨，可惜他无法见到那一抹的风情。

“好胆，调戏起本姑娘来了。”

她剑指用力点在杨墨不同穴位上，杨墨吃痛，没站稳向后倒去。

林姑娘也反应过来，似乎有些用力过头了，见状向前两步一手抓起杨墨的手臂，将他拉起。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杨墨顺势前倾。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鼻尖传来的那股兰香告诉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登徒子，眼瞎了还如此轻浮，难以想象你正常时是如何的风流。”女子见状，微微后退一步。

杨墨闻言，双手抱拳。

“在下孟浪了。”说完，杨墨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容。

“你笑什么，何人会似你这般道歉？”

林姑娘此时是真有些生气了，满脸寒霜。

“林姑娘恕罪，杨某并非刻意轻薄林姑娘，只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婉如清扬。冒犯了姑娘，望海涵。”

女子横眉直视着杨墨的血红双眼，黑瞳孔中的血紫色让人沉沦。

女子轻哼，“真是可笑，你双眼已瞎，如何能知道本姑娘相貌如何？”

杨墨一本正经回到道：“光是凭借声音在下便断定姑娘必是美人。”

说完，杨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令人无法自拔的清幽兰香浸入肺腑，甚是宜人。

林姑娘见状气得转过身去，“杨墨，你须知我传你功法是因我拿走了你的五心神通残本，说白了就是互换功法而已，并不存在其他关系，你若再这般轻浮，休怪我不客气。”

杨墨闻言，沉默一瞬，随后轻轻抱拳道：“杨某记下了。”

......

接下来，两人之间便恢复了正常。

杨墨演练着平日里所练的功法，林姑娘时不时会叫停他，经历过刚刚一番插曲，她连杨墨的身也不愿意近。

她的原意是用手在杨墨身上指出具体位置该如何改变，此时杨墨只能依靠话语自行领悟琢磨。

而她最多也只会提醒几句而已，等杨墨完整的将听雨堂的五心神通演练了一遍后便被叫停。

林姑娘告知他今日就练到这里，转身便往回走，杨墨慌忙拿起黑布遮住双眼，拄着拐杖跟上。

杨墨虽看不见，但依然能感受到女子的气愤。杨墨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本回去后杨墨还想着再与林姑娘道歉，可回到篝火处时，杨墨能感受到多了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用多想，瘦脸无疑，虽然瘦脸为人十分刻薄，但对于维护林姑娘这事，他比谁都要急。

如若是让他知道了杨墨曾轻浮于林姑娘，怕是恨不得将他腿也打断。

道歉一事只能作罢，众人也无交谈之意，都早早歇下了。